阿四走到宋璟珩面前,戲謔地笑了下,「算你小子走運,昨天要殺你的人,今兒又來給你送錢贖身了。」
宋璟珩愣了一瞬,殺手這話無疑做實了他的猜想。
石嶼鬆了一口氣,見一旁的宋璟珩紋絲不動,扯了扯他的袖口。
宋璟珩恍然回過神,往牢房外走,路過阿四身邊時,他不經意地瞥了眼他手上的白色信封,眼神沉了沉。
穿過長長的走廊,牢房的大門被打開,陰冷潮濕的風吹在被汗水浸透的衣服上,石嶼忍不住打著哆嗦,腳下一個沒站穩,當著那兩個殺手的面再次倒進宋璟珩懷裡。
阿四冷哼一聲,鼻子眼睛皺在一起,像是吃了一公斤的鯡魚罐頭。
他停下腳步,正要叨逼叨,宋璟珩一個眼神射殺,加上高個子殺手推著他往前走,阿四惡狠狠地瞪了石嶼一眼,最終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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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嶼體力不支,宋璟珩一路抱著他回到宋府。
起初,石嶼躺在宋璟珩懷裡還有點不自在,僵硬地挺直脊背,眼睛直直地盯著他胸口,保持著一段微妙的距離。
穿過前院的長廊,傳來園丁掃落葉的聲音,石嶼一下子i屬性大爆發,整張臉埋進宋璟珩懷裡,生怕被認出來。
宋璟珩唇角微翹,手臂微微收緊,終於有正當理由和石嶼接觸,他忽然很希望這條走廊再長一點,長到他有勇氣表白的那一刻。
石嶼緊貼著宋璟珩的胸口,仿佛能聽到他如鼓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地傳到耳朵里,石嶼跟著慌亂了一瞬,不由得抿緊唇,臉頰泛起一絲紅暈。
不過好在穿過長廊就進了屋,石嶼躺床上休息了幾日,終於緩過勁來,不再像個不倒翁似的,風一吹就倒。
石嶼找了一個晴天坐在後院的草地上,一手支著下巴,眺望遠處。
暮日西沉,湖面上泛起金色的漣漪,大鵝從岸邊游向種滿蓮花的池塘,今年的荷葉比往年多,一路延伸到橋洞底下。
晚風吹過,石嶼吸了吸鼻子,鼻尖滿是青草香。
他垂下眼眸,想不通宋璟珩為何這兩日不願再帶他去書館,好似是在特意迴避他般,總是躲在自己房間裡。
他倆偶爾在客廳里碰面,宋璟珩也像是吃了啞巴藥一樣,石嶼坐在沙發上打招呼,他也只會抱著茶壺,愣愣地點了點頭。
石嶼撇了撇嘴,搞不懂宋璟珩這又是在唱哪一出。
他扯下一株狗尾巴草,放在手裡晃了晃,試圖轉移注意力,可現在沒有手機,腦海里總能出現宋璟珩身影。
漸漸地,夕陽消失在地平線的另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