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將剩下的信都拆開,發現信上的內容沒有任何變化,就連字跡都和第二封信別無二致。
石嶼聞聲回頭,察覺到他的反常,走過來問:「你怎麼了,這信上說了什麼?」
宋璟珩深吸一口氣,背對著他將手裡的信紙整理好,沉聲開口:「我爹中毒了,二媽寫信讓我們趕緊回去。」
石嶼眉頭微皺,意外地點了點頭,回房間裡收拾行李。
院子裡的樹梢上,突然響起幾聲尖銳的烏鴉鳴叫,如同被拔了羽毛般刺耳。
石嶼悶哼一聲,心臟驀然感到一陣針扎般的疼痛,額頭滿是汗。他按了按胸口,抬頭望向窗戶,烏鴉的叫聲經久不息,仿佛將墓地里的霉運全都帶了回來。
片刻之後,疼痛逐漸消退,呼吸變得順暢,石嶼大口喘氣,不明白自己怎麼了,一種莫名的不安迅速籠罩了全身,他隱約覺得,這次回到宋府,恐怕會凶多吉少。
果然,他的猜測一語成讖,烏鴉好似通了靈性,始終跟隨著他們。
宋璟珩透過車窗玻璃,遠遠地望著它們,心裡沉甸甸的。
人生有的時候真的很無奈。母親的去世,父親的冷漠,繼母刁難,他通通無法逃離。如今家裡猝不及防的變故,就像是強壓在他肩上的重擔,甩不走,扔不掉,只是因為他和這個家有著理不清的血緣關係。
再次回到宋府,眼前一片狼藉。
許多下人趁亂逃跑,只剩下幾個年紀大的家僕仍在努力維持宋府往日的平靜。宋璟珩將石嶼安頓在自己的房間後,獨自去找原先安插在柴房的線人。
可惜屋漏偏逢連夜雨,柴房空無一人。他在府上尋了一圈都不見蹤跡,心裡的那塊石頭越壓越重,不由得感到一陣窒息。
線人究竟去了哪裡?莫不是被暗處的人帶走了?那他是否還活著?
宋璟珩一手撐著門框,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他強壓住心中的惶恐,思考著下一步的計劃。
不過,就在他走出院門前,突然又收到一封信。
信封上沾滿了泥手印,看不清寄信人的信息,打開一看,信紙空白一片。宋璟珩來不及驚訝,翻了翻信封,發現裡面藏著兩片荷花花瓣。
花瓣乾枯瘦癟,似乎存放已久,但不知怎的,依舊散發著一股濃烈的花味。這香味與母親去世前臥房裡熬的中藥味幾乎一模一樣。
宋璟珩順著母親臥床不起時的記憶仔細回想,依稀記得那年父親常把抓藥的活交給手下的人。他還記得那個抓藥的下人在母親去世後被辭退,之後隱居到了鄉下,多年來杳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