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這藥材和這花瓣的奇香融合在一起,不免讓人多想。
剛才遞信的家僕又走了過來,畢恭畢敬道:「大少爺,門外有人找您。」
宋璟珩眉心一跳,隨即收起信封朝門口走去,這個點來找他的人,究竟是誰?
他打開了大門,抬眼看去,只見一個蓬頭垢面,頭髮花白的老者,站在宋府的牌匾下。
一見到宋璟珩,老者立刻跪身,宋璟珩攔也攔不住,老者連磕了好幾個響頭,站起身,顫顫巍巍地上前道:「大少爺多年不見,近來可好?」
宋璟珩愣了片刻,終於回憶起來,這不就是當年為母親抓藥的那位下人嗎,他怎麼老了這麼多,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難道兜里那封帶著泥手印的信就是他寄的?
宋璟珩穩住心神,將老者請進屋,叫人上了兩壺茶,便開始逐一問來。
「老爺失蹤了,小的這才有機會從牢房裡逃出來。」
「小的不是故意要害大夫人的,只是當年老爺威脅小的,倘若不去抓藥,小的家人都會有性命之憂。」
宋璟珩臉色越聽越沉,試圖穩住紛亂的思緒,他用力掐住大腿,縱然如此,尾音依舊帶著細微的顫抖:「趙伯,還請你詳說。」
「當年老爺為了神不知鬼不覺地毒害大夫人,特意命小的從老家帶來劇毒的紫心荷花。待到盛夏,荷花中的蓮子成熟,再命小的將蓮子與荷葉相結合,悄悄熬製出一種慢性毒藥。」
趙伯頓了一下,偷偷打量宋璟珩的臉色,話說得很小心:「平日一聞到那味就會神情恍惚,如若長期服用,毒素會在體內慢慢積累,不久後便會小病纏身,而這些小毛病無藥可治,最終慢性身亡。」
「小的當年將那藥抓給大夫人後,原本想逃出宋府,可奈何老爺他並未守信,暗地裡命人將小的抓到城郊的一間牢房裡,一直關到現在。」
宋璟珩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之前猜測的一切都在此刻被證實。他臉色蒼白得可怕,閉了閉眼睛,半晌才啞聲問道:「那你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小的發現這兩天看守好像中了毒似的,整日昏昏沉沉的,於是趁機逃了出來。」
趙伯將藏在暗處的往事掐頭去尾地講完,隨即握緊拳,像是下了某種決心,鄭重地開口道:「不過,小的隔壁牢房這幾天總能聽到尖銳的慘叫聲,那聲音像極了老爺。」
他瞄了眼宋璟珩,緊張地舔了舔嘴唇。
「雖然老爺把小的抓起來一直關到現在,可小的還是忘不掉當年的主僕情深,逃出來後沒幾天,就又折返回來。但不成想宋府竟變了樣,小的心裡也是萬分難過,只好在門口守了三五日,可算是把您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