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應淮想了想,找理由說,「我覺得藍哥比較帥。」
謝祈枝睡眼惺忪爬起來時,意外聽到應淮的聲音。
「你也不怕吵醒他。」
「快放學了,本來就該醒了。」謝執藍問他,「你是不是喝酒了?」
「一點,醉不了。」應淮說,「我手機落我媽車裡了,她把我扔校門口,我都沒反應過來,連人帶車都不見了。」
微沉的嗓音裡帶點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抱怨意味,謝執藍懷疑他今晚給他媽媽擋酒喝的可能不少,只是酒量好不上臉,才顯出一股平時少見的遲鈍和好說話。
正好謝祈枝醒了,謝執藍不跟他閒聊了,轉過去,理了理謝祈枝壓亂的額發,低頭問:「骨頭還痛嗎?」
謝祈枝搖搖頭,止痛藥已經起效果了。
謝執藍說好,一指後面的應淮:「去找他玩。」
謝祈枝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回頭,目光由上及下掠過應淮全身,第一眼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倒回去對上他烏濃的眼睛時,瞳孔倏地睜大了。
呆愣的模樣有點好玩,眼睛圓圓滾滾,像顆藍色的玻璃球。
他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才想出一句合適的問題:「應淮哥哥,你要坐嗎?」
應淮還未回答,聽到這個稱呼的謝執藍先挑了下眉。
謝祈枝從椅子上下來,將座位還給應淮,應淮懶得推讓,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在謝祈枝拔腿要跑的時候拽住他的手腕,抱起來放到自己腿上。
他不僅個子矮,人也輕飄飄的,應淮一隻手就可以拎起他來,根本用不著使勁。尋常小孩七八歲就有他這麼高了,他足足晚了幾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趕上自己的同齡人。
「你有50斤嗎?」應淮隨口問。
「別問他這種問題,」謝執藍說,「祺祺會生氣。」
謝祈枝好像沒有生氣。
他坐在應淮膝蓋上,應淮的手臂箍在他腰間,他模稜兩可地回了一句:「差不多。」低著頭專心拽應淮左手袖口的金屬袖扣。
一不小心拽開了,黑襯衫袖口敞開,露出一截冷白的腕骨。應淮朝他張開手,謝祈枝把袖扣放回到他手心裡。
「他怎麼會骨頭痛?」
「生病的症狀,有時候會這樣。」
「不是一直在治療,沒治好嗎?」
「治療是有針對性地緩解他的病症,讓他不那麼難受,這種病根治不了……」
應淮在和哥哥說話,是謝祈枝聽膩了的話題。他眨巴幾下眼睛,往後靠在應淮身上,仰起腦袋,可以看見他顫動的喉結和清晰的頜骨。
毛絨絨的發頂掃過應淮的脖頸,有點癢,應淮抬手將他按了下去。謝祈枝睡著時好像出了點汗,頭髮上有股蓬鬆的薯片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