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祈枝哭了太久,應淮怕他脫水,出去拿了瓶鹽汽水回來。
剛擰開瓶蓋,就看到謝祈枝坐在門口的小凳子上,捧著臉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眨巴幾下眼睛又要掉眼淚。
應淮真怕了他說哭就能哭的超能力,把鹽汽水塞給他,蹲下身問:「又怎麼了?」
謝祈枝哭得口乾舌燥,喝了一口水才問:「哥哥真的不管我了嗎?」
應淮好笑地問:「不是你讓他別管你的嗎?」
謝祈枝不說話了。
他低著頭,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不是非要去跑步,這本來也不是我自己選的,我只是想在治療的過程里多一點點自由。」
像是說給應淮聽的,又像是單純說給自己聽,「我想活得開心一點。」
應淮問:「你不開心嗎?」
謝祈枝點頭,過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
應淮看出他自己也很矛盾,沒再問下去,牽著他的手站起來:「不想哭了吧?」
謝祈枝想了想,誠實地說:「還有一點點。」又問,「你會哄人嗎?」
「不會。」應淮說,「但是我會拍照,你再哭我就拍下來,發到你們班級群里去。」
謝祈枝不想要他牽了,站住不走使勁把手抽出來,可是應淮手勁太大了,他本來已經放棄,應淮卻自己鬆開了,然後換了個位置,拿走那瓶鹽汽水,牽住了他的左手。
這個人好討厭。
謝祈枝不情不願地被他拽著走,依舊沒有放棄抵抗,在他背後小聲嘀咕了幾句。
「嗯嗯我是壞蛋。」應淮回答他,聲音晃悠悠的,「我們壞蛋從不哄人,只會欺負人。」
中午,謝祈枝午休沒睡著,看著應淮剛走又出現在教室外面——給他帶了一份肯德基兒童套餐。
但凡他帶點別的,謝祈枝都會猜想是不是哥哥托他送過來的,可是這個……哥哥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應淮對他心裡複雜的想法全無察覺,問他:「吃嗎?」
謝祈枝飛快點頭。
應淮把紙袋塞給他,又掰過謝祈枝的左手,用他腕上的電話手錶和他加上好友。
「作業寫快點。」應淮說,「晚上等我消息。」
謝祈枝疑惑地問:「你要幹什麼?」
應淮卻沒有回答,轉身就走了。
謝祈枝飯量小,吃了一對烤翅就吃不下了,剩下的給午休的同學拿去分掉。
他徹底沒了睡意,趴在桌面上擺弄手錶,忽然注意到應淮的頭像是只戴墨鏡的小白狗,小白狗的耳朵垂下來,可愛得像只毛絨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