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頭吧。」
沈銀沙啞的聲音讓心慌的陳寐稍稍鎮定了些。他輕手輕腳地拾起地上的枯木干,糾結著不知是繼續聽下去還是裝作無事發生地離開。
內心煎熬,又無措地杵在原處,現在的陳寐聽不進任何,包括聞聲而來的大頭正好奇地盯著他,發出喵喵喵的叫聲。
所以,沈銀是爺爺撿來的。這個想法侵占了他的大腦,讓他生出憐憫之心。
陳寐僵硬地立在柴堆旁,回想初見沈明樹他們如此阻撓沈銀學習打鐵花,清早又是說出那一番話,現在陳寐全都明白了,
什麼傳內不傳外、什麼傳男不傳女的,他當時只當是封建糟粕,誰曾想真有老頑固會把它奉為圭臬,可笑又離譜的事情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了沈銀的身上。
陳寐氣憤的同時又忍不住地心疼沈銀。怎麼辦呢,不知道現在的沈銀會是怎樣的心情———難過?傷心?感激?還是……他想像不出來,甚至都無法專注心神地思考。
演繹過形形色色的角色,他都能融入其中去感受去理解去表達,不同的角色性格不同的人生經歷,他都能慢慢地找到狀態,可唯獨現在不行。陳寐難以置身於沈銀的世界,以他所想,這太難了。
他有點苦惱,因為現在他不可能裝作無事發生的離開,他看著身後的背影一點點靠近,而後就清晰的聽到沈銀的聲音鑽入他的耳朵,席捲他的全身。
「你都聽到了吧。」
不是一個反問句,而是在已知答案的情況下的陳述,語氣平淡無波瀾,除了沉悶的尾音,陳寐聽不出任何的異樣。
就像是剛才在屋內的交談沒有發生過一樣,陳寐回身,視線幾近與他平視,他看清沈銀面色的平靜,如湖面般無波瀾。
「你……」陳寐不敢與他直視,囁嚅道,「你……沒事吧?」
沈銀沒直接回答,而是看到了他手中的小玩偶,「其實這個玩偶不是阿喆要我給你的。」
「我知道。」陳寐收起小玩偶,感受到了他在有意躲避他的問題。
「是我當時看你心情不太好,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看到了阿喆床上的玩偶。」沈銀經過他的身邊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坐下,「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你看到它會高興。」
「奧。」陳寐點點頭,搬來小凳子在他身邊坐下,順順小熊的毛遞到他面前,「諾,你現在拿著。」
沈銀沒說話也沒抬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