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察不對的沈銀跟著坐了起來,「你怎麼了?」
「我是在做夢嗎?」沈喆半眯著眼,揉了再揉,「阿寐哥哥呢?他怎麼不見了?」說著嘴巴以肉眼可見地癟了下來,「不是說好要陪我一起睡覺的嗎?他是又走了嗎?」
害怕像上次一樣沒有徵兆地不再回來,沈喆眼眶泛紅地望向沈銀,「阿銀哥哥,是又和上次一樣嗎?」
「不是的。」沈銀輕柔地撫平他翹起的頭髮,語氣軟軟地安撫道,「阿寐哥哥只是出去接個電話,一會兒就回來了。」說著指了指床頭櫃,「諾,手機是不是不見了?」
沈喆撓頭並不懷疑,回過神地哦了一聲。
「現在還早,你先睡下。」沈銀替他蓋好被子,「阿銀哥哥去看看。」
聞言沈喆乖巧地掖好被子,心安地閉上了眼睛。
是沈銀?這麼早是會有什麼事?
帶著疑惑他踉蹌下床,懶洋洋地倚在牆邊,開大門縫問,「怎麼了?現在要錄製了?」
「不是。」沈銀回,見他一副疲憊的模樣有些不好意思,面露難色不知如何開口。
「那是怎麼了?」哈欠不斷的陳寐,淚眼婆娑,強撐開即將闔上的眼皮,隨口道,「你這個點過來,不會是邀請我和你一起打水?」
「不是。」沈銀欲言又止。
既不進屋,又不說明來由,略有起床氣的陳寐耐心幾近耗光,面色一沉,「難不成你睡不著要我陪你?」
「……」沈銀不回,點了點頭。
「啊?」困意籠罩令他思考停滯,陳寐不得已按了按兩側的太陽穴,企圖讓自己清醒幾分———剛才他是說了什麼,讓面前的沈銀點頭的?
「那個…」沈銀抿嘴,眼神飄忽,「阿喆剛才醒來的時候沒見著你,以為…你又有事離開了。」
原來是因為這樣,沈銀才會過來找自己。陳寐點了點頭,認真地道,「我答應過他的,以後再也不會不告而別了。」
「嗯。」沈銀說,「我說你去打電話了,一會兒就回來的。」
「那走吧。」陳寐搭上門說。
中途走到一半,他突然想起手機沒拿便又折了回去。既然拿著手機他又習慣性地解鎖瀏覽聊天界面。
好巧不巧,有段時日未聯繫的陳朝豐竟給他發了條消息。沒心思細看,索性退出鎖屏,輕嗤一聲。
大抵是上了年紀的緣故,他這人竟良心發現覺得愧對陳寐,又加之平韻之祭日將至,他還覺得對不起已逝的前妻,假惺惺地想與他一道去墓園祭奠。
這三年來,差不多到了時間,他就是這般假模假樣。其實說到底,他那哪裡是愧疚,分明就是心虛。
鳳凰男的死性,但也不改。
陳寐懶得搭理,他想去就去,不想去也無妨,就是別在他面前裝什麼「好爸爸」形象,虛偽至極。
十二點多入睡,不足六小時的睡眠讓他頭重腳輕,尤其是陳朝豐那厭惡勁兒,他全然提不起睡回籠覺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