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我去打電話了呀。」陳寐晃了晃早有準備的手機,揉揉他的臉道,「睡得好嗎?」
沈喆喜悅地點點頭摟著他不肯鬆手。
「先去洗漱。」沈銀在一旁催促道,「等下章哥哥要過來接你了。」
錄製期間沈喆難免會無聊,章岩反正也不去鄭州了,他一人現在店裡也無事就叫了阿喆陪他一起看看碟片,順便指導他寫作業。
「哦知道了。」小跑去衛生間的沈喆,不一會兒又折了回來,一把拉過陳寐,背過身要他一起陪他洗漱。
昨天將近十二小時的錄製,出於人道主義的考慮,導演組一致商討決議下午再進行後續的錄製工作。
一來李衛潼的想法豐富,不知不覺間素材占滿了他的電腦內存不得不抽空整理;二來這七月的天屬實躁熱,長時間戶外拍攝就算是身體素質極好的攝影大哥,也不得不叫苦,都幹了好幾瓶藿香正氣水了。
正午地面近四十度的高溫,輕輕用腳一碰都覺得要化成水了。小貓們各個都耷拉著腦袋,靜靜地伏在電風扇邊上吹風。
小三花同小如一道回了民宿,她說怕小三花適應不了新的環境會睡不著。
陳寐並不這麼認為,小三花融入得很快,莫名有種回到家的即視感。它不怕生,東嗅嗅西聞聞,對待阿喆也是出奇地友好,願意依在他腳邊肆無忌憚地舔舐著手上的小毛爪子。
但最終他還是讓小三花回了家。
——不是怕適應不了新環境睡不著,而是一一它們太熱情會過於興奮得睡不著。
「誒,你說下一次下雨會是什麼時候?」
沒有來由,休憩的陳寐突然坐了起來,問一旁走神的沈銀, 「天氣預報顯示之後幾天都是大晴天。」
夏天的雨最不可捉摸,偏偏它又隨性有時烏雲都積壓山頂了,卻只是象徵性地颳風,實在不行就吝嗇地下幾滴。
可有時卻又猝不及防的,明明萬里無雲幾分鐘後暴雨傾瀉——這種情形,陳寐是在之後的某一天遇上的。
那是一場令他終生難忘的雨,至於為何,他也是後來才明白的。
回神的沈銀抬頭看了看他回,「可能一會兒就下了。」
「是嗎」陳寐心不在焉,睨了一眼問,「和昨天一樣?」
沈銀嗯了一聲,重複道,「和昨天一樣。」
這次的話似乎很有把握,許是在這一個地方待得時間久了,連難以捉摸的雨他都了如指掌,陳寐仔細嗅了嗅周遭的空氣,據說有人能聞到獨屬於雨天的味道。
——濕濕的,黏答答的混雜著塵土草根的土腥味,以及昏昏欲睡的前兆。
陳寐屏住呼吸,隨後深吸一口,好像除了燥熱之外,別無一絲雨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