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這句話,徐楚寧都預料到了。
明火就是比取暖器熱乎,在這邊坐一會兒,臉頰就紅彤彤的,整個身子都熱騰起來。
天也越來越黑。
郁風嶢望著身側人的臉,分辨不清到底是他真的紅了眼睛,還是只是倒映了猩紅的火光。
他又說,「你平時上課,忙學生工作也沒時間,我幫你教喵喵。」
話說得篤定,看似不容置喙,實際上還是在問詢的語氣,甚至帶上一點不易察覺的不安,害怕被拒絕的不安。
郁風嶢捏著打火機,眼神落到火中,忍不住心裡譏笑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
三十多年從未感受過什麼叫退縮,現在在這人身上全找回來了。
徐楚寧沒說話。
郁風嶢繼續循循善誘,「這樣你也不用分心,能更好地教學生,我幫你養喵喵,它也會受到更好的照顧。」
「你什麼時候走?」徐楚寧答非所問,反問道。
郁風嶢心裡那點壓到極限的耐心一下子炸了,當即吼了一句,「我說了不會走!不可能!」
爆發而出的話語,響徹空蕩蕩的荒無人煙的森林,顯得蕭瑟而寂寞。
男人清楚地看到他失控的一瞬間,寧寧抖了一下,下意識抱緊懷裡弱小的小狗,肩膀也緊繃起來,足尖挪動,下一秒就要逃走。
「對不起,我——」郁風嶢捏了捏眉骨,啞著聲音道歉,「我不該對你發脾氣。」
「沒事,我故意惹的。」徐楚寧悠悠地抬眼瞥他,「現在你知道我的感受了吧?」
郁風嶢恍惚了一下,「什麼?」
「明知道這樣會傷人心,還故意這麼做,的感受。」徐楚寧眼眸冷淡,直直地盯著他,完全不見剛剛那轉瞬即逝的膽怯和恐慌。
郁風嶢沉默了好一會兒,垂首,又拾起一根柴火扔進去,「嗯。」
徐楚寧把碗放下,「你哪借的碗和罐子,洗乾淨給人家送回去。」
「知道。」
喵喵也上躥下跳的玩累了,趴在徐楚寧腿上睡覺,靠近火也暖和,睡得安穩。
小狗脖子上的銘牌就在火光下面一閃一閃的,反射出瑩潤色澤。
「這是什麼材質?」徐楚寧手指捏著銘牌。
「鋯石。」
「哦。」
「你冷不冷?」郁風嶢見他開始願意跟自己說話了,就沒話找話想繼續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