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寧下意識搖搖頭,又反應過來他看不見,張口無聲,只能往前走兩步,推了一下他的背。
郁風嶢回過頭,眼裡明晃晃的笑意,微挑眉,「寧寧,怎麼了?」
知道他在取笑自己,徐楚寧無言以對,頓時冷了臉,雙手插兜往前走,不再搭理他。
過了一會兒,身後的人湊上來,開始有一搭沒一搭跟他聊天,「這路要是修一下,會不會好走一點,說不定開車都能更方便。」
徐楚寧動了動嘴皮子,用很低的氣音說,「你又不是沒開過。」
「寧寧,我看不懂唇語。」
「那你滾。」徐楚寧是徹底火了。
知道再惹他,他可能真的要發脾氣,男人見好就收,走在他旁邊,拉住他的手,「我不惹你了,消消氣。」
徐楚寧最煩他這種恬不知恥糾纏不休的態度,正要甩開手,又被三兩下握住手腕,往口袋裡拽。
「別推我,你想我再掉下去一次嗎?」郁風嶢問。
「……」
「我知道你不想,我也不想。」
「……」
「我知道你捨不得看我受苦。」
「……」
本來能說話的時候就說不過這個擅長顛倒是非黑白的男人,現在嗓子啞了,更是只能聽不能辯。
每次郁風嶢都在他快要無法忍受的臨界點停口,換別的話題。
徐楚寧比任何時候都想快點恢復過來,起碼能有來有回,不至於吃啞巴虧。
「那座山是不是最大的阻礙?」郁風嶢指了一下遠處橫亘在面前的高山,「修路的話,要繞過去,很難吧?」
徐楚寧看了兩眼,又回頭,低頭往山下看,而後輕輕搖頭。
郁風嶢計謀得逞,見他糾正自己,便追問,「那是什麼原因?」
徐楚寧不說話了。
男人便擺出求知姿態,「我也不懂,你跟我說說?」
徐楚寧自然是知道他在討巧,在算計自己,甚至最開始他故意說是面前的山擋路,其實根本不是,他就是想自己糾正他。
真怪煩人的。
他以前都沒覺得郁風嶢這麼煩。
以前,郁風嶢也不會跟他說這些閒聊的小話。
徐楚寧悶頭走路,郁風嶢就跟著,時不時開口吵兩聲,又很合時宜地住口保持安靜。
三番幾次之後,徐楚寧才終於耳朵起繭,煩了,嘆了口氣,啞聲說,「土質差,地勢險。」
郁風嶢見他理自己了,便繼續追問,「土質差會怎麼樣?」
「挖了,容易滑坡。」
「沒有辦法能克服嗎?」郁風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