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什麼了?”顏格問。
“什麼都查到了。”靳思延說,有些不解地抓了一下頭髮,“你一直擔心的,就是這個嗎?”
顏格淡淡笑了笑,沒說話,笑意卻不達眼底。
“以前你遇到的那些事,也是因為你母親入獄了嗎?”靳思延問。
“一部分吧。”顏格答得坦蕩,伸手把門打開。
一部分是因為母親入獄,另一部分是他自己的問題,這一點顏格不能否認。
怯懦,逃避,不想也不敢渴望,安於現狀,哪一點都是致命的,只是突如其來的災禍更讓他明白了自己已經沒有靠山了,其實把他推進谷底的,就是他自己。
“好虧啊。”靳思延突然說。
“什麼?”顏格不解。
男人沒有跟著顏格走進來,站在玄關處,微微低著頭,若有所思的樣子,“好虧。”
“什麼虧?”顏格問。
靳思延遙遙站著,眼角微垂,像是有些想不通,又像是揣測,慢慢抬眼,“你就是因為這個不願意接受我嗎?”
顏格被問住了,遲遲沒說話。
“太虧了。”靳思延又這麼說,微微皺眉,“如果你是對我還沒什麼興趣,那我可以接受,但是如果是因為這個理由,讓你有顧慮,實在是太不值得。”
男人語氣並不高,甚至是有一些顯而易見的柔軟,像是在商量,又像在徵求自己的意見。顏格吸了吸鼻子,說了實話,“我確實擔心跟你在一起會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自己怎麼樣都可以,他現在甚至可以說是個了,就是死了,也影響不到別人。
但他始終擔心自己的存在會讓靳思延遭受非議。
儘管他看得出來,這人真的很喜歡自己,儘管靳思延也跟他說過,他們家的公關真的很厲害,可顏格還是不敢去冒險。
他這輩子不敢的東西有很多,大部分的骨氣和勇氣都耗在了喜歡靳思延這件事上,別的真的沒有渴求過。
靳思延看著他,微不可見地嘆氣,“你總是擔心別人。”
“委屈自己,去迎合別人的需求,真的會讓你開心嗎?”靳思延眼神深邃而複雜。
顏格沒說話,低眼望著地板。
不開心。怎麼會開心呢。
只是壓抑太久了,都有點不敢再去做一些能讓自己快樂的事,總覺得這些快樂帶著昂貴的代價而來,總覺得是場一觸可破的鏡花水月,總覺得自己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