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格。”靳思延走近了些,把他的臉抬起來,垂首跟他對視,“我知道你獨立,堅強,不需要別人的憐憫,但我真的希望哪怕有一次,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骨氣,你相信自己,不要再往後退了,好不好?”
貼在皮膚上的手掌乾燥而溫暖,帶著令人安心的熱度,隔著皮膚甚至可以聽見心跳脈搏聲,顏格看著他,喉嚨乾澀不已,還未張嘴,眼前驀地模糊,眼淚毫無徵兆地掉下來。
靳思延一頓,正要伸指替他擦去,卻被牢牢按住手背,不讓他鬆開。
顏格沒有用語言回答他,只用行動證明了一切。
仲夏季節,放晴後的天空格外澄澈,點點雲痕,恰到好處的瑕疵。
顏格窩在床上不想下來,偶爾伸手摸手機,看一眼時間又放回去,靳思延洗完澡,只圍了浴巾,赤裸上身從浴室出來,俯身把人從床上拖起來,帶去浴室清洗。
“你不是洗過了?”顏格迷迷糊糊地問,抬頭間,靳思延發梢上還未乾透的水滴下來,格外煽情,讓他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不介意再洗一次。”靳思延說著就要去解腰上的浴巾。
忙按住他的手,顏格到底沒有坦誠到那個程度,硬是把人推了出去,靳思延只悶笑,也沒有繼續堅持。
吹乾頭髮,靳思延覺得無聊,去了書房,本想找本書看,往前走了兩步,不知踢到什麼東西,窸窣一聲,進了書架下面。
靳思延跪在地上,把剛不小心踢進去的東西拉出來,發現是一本紅皮日記,半攤著,翻到其中一頁。
本不想窺探顏格的隱私,只掃了一眼,靳思延卻頓了動作。
那上面的照片,他太熟悉了。
遲疑了一瞬,靳思延站起來,吹了吹本子上的灰,倚著書架,遲疑地翻閱上面的內容。
這張照片他記得再清楚不過,當初因為它,還差點鬧得全校都知道,自己被教導主任找了幾次,信誓旦旦說要幫他把撕照片的兇手找出來,可找了快一個月都杳無音訊。
原來……
靳思延望著被貼得很緊的照片,有些荒唐地笑了。
原來兇手在這兒。
往前翻了幾頁,靳思延愣在當場。
這個本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一些原子筆寫的字跡都開始暈染開,可就這么小小的一本,至少有一半是關於自己的剪切畫。
有列印出來的照片,有團建聚會的合照,還有獲獎登報的切頁。
有些難以置信地翻著這一本“偷拍相冊”,靳思延腦子裡都嗡嗡的,半天轉不過彎來,呼吸都停滯下來,連門口站了個人都不知道。
下一秒,手裡東西被一把搶走,靳思延抬頭,正看見顏格僵硬神色,有些狼狽地關上本子,胡亂塞進抽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