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顏格失笑,“我有自己的判斷。”
靳思延覺得,顏格最難能可貴的,是他一直都很信任自己,就算是在他說氣話發脾氣的時候,這人也沒有懷疑過他的品行,自始至終都站在他這邊。
現在被至親說出這種話,如此刻意的挑撥離間,顏格不是毫無根據地懷疑,也不是無腦相信他,而是有自己的判斷,會自己思考。
靳思延輕嘆,慢慢抱住他,總覺得怎麼都喜歡不夠。
家宴一如既往地枯燥無趣,秉持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餐桌上鮮少交談,大家都各吃各的,只有偶爾的閒聊,整場吃下來,顏格都有些食不下咽。
在家裡的時候,跟靳思延兩個人一起做飯一起吃飯,經常嘗試不同的菜色,也很是輕鬆有趣,雖然不怎麼做出過分親密的舉動,卻仍然感到幸福。
而這裡只像一口巨大的空棺,沒有生氣,冷得像冰。比顏格的家還空,明明到處都是人,卻總讓人心生顫慄。
吃完飯,靳思延被父親叫去書房,讓顏格先去坐著吃水果,顏格自然是沒有去他們親戚那邊,找了個陽台,跑去躲著抽菸。
到了室外,才能喘幾口氣,顏格抬手撐在欄杆上,指間夾著煙,靜靜地燃。
身後陽台門一開一關,顏格回頭,看見靳之安旁若無人地走近。
想他大概也是來抽菸的,顏格沒言語,往旁邊退了一點,給他留出空間。
瞥他一眼,靳之安眼裡儘是捉摸不透的隱晦,點上煙,愜意地抽了一口。
過了一會兒,顏格捻滅菸蒂,先開了口,“那個掐絲琺瑯的收藏品,我已經轉交給靳思延了。”
像是沒聽見他的話,靳之安沒搭理他,半倚在欄杆上,微微挑眉,晾了他將近兩分鐘,才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沒興趣繼續跟他在這兒耗,顏格轉身,拉開陽台的門,正打算走,突然聽見身後男人慢悠悠開了口。
“你跟以前好像不一樣了。”靳之安轉過身來,靠在欄杆上打量他,從上到下,目光銳利得想要剝開他的皮,“靳思延還挺會養人的。”
當初見面,顏格還擺脫不掉落魄又低廉的影子,眼睛無神,好像沒什麼東西能喚起他的興趣似的,而現在,才過了多久,就變得漸漸尖銳起來,像是初露鋒芒。
顏格看著他,面無表情,“我會向他轉達你的讚揚。”
“不客氣。”靳之安大大方方地說。
“……”顏格無奈地嘆氣,偏頭,淡淡望著他,“如果你的確在意他,最好是直說,他不喜歡繞來繞去的東西。”
顏格看不懂靳之安這傢伙,明明花了那麼多錢給弟弟買紀念品,卻非說是給他的,明明願意出面幫靳思延擺平事,平時又一副非常看不起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