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紅、紅豆包子?」雲胡喉結滾動,下意識咽了下口水,眸光已全然被謝見君手上拿著的油紙包吸引了去。
「我從集上買回來的,嘗嘗,是不是你們吃的那個味道?」這紅豆包子,謝見君打懷裡揣了一路帶回來的,這會兒還熱著呢,他將紅豆包子往雲胡懷裡一塞,連帶著把裝滿熱水的水罐也一併塞給他,讓他暖著手,順勢接過那沉甸甸裝滿衣物的木盆。
注意到雲胡身旁還站了一人,他眼底閃過一抹詫色,轉瞬恢復如常。雲胡一貫是獨來獨往,如今能有個相伴的朋友也是好的,他沖柳哥兒點點頭,二人淡淡地打了個招呼。
他斂回目光,垂眸瞧著雲胡被河水冰得腫脹通紅的手,眉頭不由得緊了緊,「你呀,早上我出門前不是應得好好的,怎麼還跑來河邊洗衣裳了?家裡柴火都垛在柴房裡了,燒些熱水來用多好?這天兒比不得先前暖和了,手上若是生了凍瘡,來年開春可是要難受。」,這話聽上去雖是嗔怪,但口吻並不嚴厲。
雲胡挨了「訓」,耷拉著腦袋不敢接他的話茬,余光中瞥見柳哥兒捂著嘴偷笑,臉臊得滾燙,腦袋壓得更低了。
謝見君見他臉頰漲紅,當是以為自己言重了,再開口時,聲音放得很輕,「以後不能信你應允的話了,之後衣裳便都放著我回來洗。」
雲胡張了張口,似是要說什麼。
「聽話。」謝見君緊跟了一句,聲音溫溫和和的,卻是不容他拒絕。
「哦」,雲胡乖順地應了一句,半刻,驀然瞪大眼睛,連連搖頭,這村里哪有漢子去洗衣裳的,就連他爹也只是將外衫脫下來扔在木盆里,不曾沾過手呢,若是要叫那些碎嘴子瞧見謝見君去河邊,指不定怎麼在背後編排他呢。
他心裡暗暗想著,自己以後還是依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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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
滿崽雙手杵著腦袋,正望著桌上的紅豆包子乾咽唾沫,時不時還扭頭向門口張望兩眼,乍一聽見院門推開的動靜,他「砰」的一下起身,急匆匆地迎出門來,被人一把摟起,抱回了屋中。
謝見君望著桌上未動的紅豆包子,開口問道,「怎麼不吃?」。
滿崽從他身上下來,「蹬蹬蹬」小跑到桌前,雙手捧起桌上油紙包著的紅豆包子,墊著腳尖舉到他面前,「等你們一起吃。」。
謝見君心裡一軟,將裹在外層的油紙解了,遞還給滿崽,「怪阿兄走得急,忘了同你說,阿兄買了好多,不用等哥哥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