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福生,甭、甭謝我,都是我旁邊這位大兄弟的功勞,」福生拘謹地撓撓頭,偷偷瞧了眼那女子,迅速垂下腦袋,殷紅的耳尖映著他的羞意。
謝見君打方才,便一直站在他身邊,這會兒聽著他結結巴巴地回話,抿著嘴想笑,但又顧忌福生作為漢子的面子,生生地忍住了。
女子隨著福生的話看向謝見君,只瞧著他瘦得跟那細竹竿兒似的,怕是一巴掌就能拍殘了,實在不像是能制服這賊人的架勢,恐是這個叫福生的漢子謙遜了。
察覺到女子莫名嫌棄的目光,謝見君整了整雜亂的衣襟,「姑娘,如今偷你耳飾的賊人已經抓到,可是打算如何處置他?」
那漢子被女子結結實實地踩在腳底下,一聽說要處置自己,「嗚嗚嗚」地叫喚起來。
「鬼叫什麼!小心姑奶奶給你拔了那口牙去!」女子厲聲叱道,轉頭又笑著同謝見君和福生溫聲說道,「我爹是潼溪村的里長,待我將這 賊人交於我爹,讓我爹送縣衙去,到時讓縣衙大人好好地收拾收拾他!」
「我們亦正有此意,倒是要麻煩姑娘了。」,謝見君客氣道,他原就是打算將這漢子押解到縣衙,如今,有里長出面,省了他的事兒,還能送個順水人情給這姑娘。畢竟,福生在這姑娘面前,羞得腦袋都抬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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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溪村離著響水大集約摸著二里路,等了片刻,女子的同伴去而復返,把里長引了過來,如此,謝見君便沒了多留的必要了,謝別幾人後,他從司市那兒拿回自己的竹簍,同福生一道兒踏上回家的路。
走出老遠,福生臉頰還燒得滾燙,他猛一拍腦門,「哎呦,瞧我,都忘了問問那姑娘叫什麼名字了。」
謝見君失笑,拍拍福生的肩膀,「福生哥,那姑娘是潼溪村里長的女兒,你若是有意,可差人幫忙打聽打聽。」
「你你你你、你這亂說什麼、什、什麼我稀罕人家、我我我、我就是、」福生被說中了心事,磕磕巴巴地替自己找補起來,越說越解釋不清楚。
謝見君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趕著福生巴不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之前,他向前一步走,神色驀然正經起來,「今個兒謝過福生哥幫忙,否則,單靠我一人,也未必能攔得住那賊人。」
「都是兄弟,別整這些讀書人的虛禮。」福生擺擺手,他也不過是碰巧趕上罷了。
再說了,這兄弟家的夫郎受了欺負,他豈有冷眼旁觀的道理。
謝見君清楚福生的為人,知道自己說多了反倒會讓他不自在,故而笑了笑,將話頭又引了回去,「福生哥,你若是當真鍾意那姑娘,別忘了提前打聽打聽人家是否婚配。」
「嘿,你這小子,慣會打趣你福生哥。」福生「氣急敗壞」,剛降下溫的臉頰忽而又燒起來,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末了,紅著臉揚鞭抽了下牛背,催促著老牛快些回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