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這樣,四捨五入,就是雲胡沒準也心悅他,這一通分析下來,他竟然也把自個兒給說服了。
倆人一路心思各異,到家時,太陽西沉,餘暉慢慢變淡,家家戶戶炊煙裊裊,飄散著最是平凡的煙火氣。
謝見君顛顛背上的竹簍,回眸,眼含笑意地沖雲胡勾了勾唇,「雲胡,咱們快走吧,我有些餓了。」
暮色撒下一片金黃,映著小少年清秀的臉龐,他點點頭,小跑兩步追上前行的步伐,輕輕道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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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府試。
謝見君一行人照常提早兩日到了府城,
府城的客棧更是貴得嚇人,他們來的稍晚些,最普通的客房也都是四百文一日,還不許三人同住。
他們要在這兒待上個七八日,算下來光是一人的住宿,就要花費近四兩銀子。
貢院附近的客棧都是這個價錢,三人一合計,只得作罷。
他們是從家裡帶了不少銀錢來府城,但也捨不得這般揮霍。
「這府城果真是名不虛傳!」盧笙蹲在青石街的屋檐下,長長嘆了一口氣。
「早聽說府城什麼都貴,可這客棧也不能漫天要價啊,實在是離譜至極!」宋然也跟了句,好不容易來了府城,偏偏被這住宿給難住了。
謝見君一直沒說話,府城物價貴,他是有心理準備的,又因著趕上了府試,甭說是客棧掌柜,就連周圍酒樓食肆也都會跟著漲價,好好地宰上他們書生一筆。
但即便如此,那也只是靠著貢院近的這些鋪子漲,遠些的客棧,斷斷不會像這般翻著倍的來。
「咱們不妨往遠些走走看?」他斟酌片刻後,提議道。「左右不過早起一些,走的路要遠點,但這價錢肯定會比這兒的客棧要便宜。」
眼瞅著已是過了晌午,趕路過來三人都有些累,他一提,盧笙和宋然便應下了。
從貢院附近又走出兩條街,見一巷中小門上貼著「住宿」二字,謝見君上前輕叩了叩門。
開門是一位白髮老婦人,手裡拄著一根細細的手杖,開口時聲音有些沙啞,浸著年過半百的滄桑,「來住店嗎?」。
「奶、奶奶,」盧笙沒想開門的是這麼大年紀的老嫗,一時說話有些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