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禮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是福水村的里長,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他不能幹看著。
他衝著福生招了招手,將人叫到跟前來,「福生,你跑趟腿,去鎮子縣衙報案,找縣老爺,說咱們福水村走山了,有村民和孩子被困在了山上,望縣老爺派人下來幫著找找。」。
福生應下話,當即轉身就要跑。
「等等……」,謝禮又將他叫住,「你去時,同縣老爺說,是謝童生,謝童生被困在山上了!」
福生一怔,訥訥地點了點頭。
謝禮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是足夠讓大伙兒都聽得清清楚楚。
是啊,謝見君如今是童生身份了,如果縣老爺知道是他被困在了山上,說不定馬上就會派人過來。
幾人似是約好了一般,眸光齊齊地落在正跪伏在地上祈禱的雲胡身上。心道這雲胡,瞧著人傻不愣登,平日裡畏畏縮縮大氣不敢出,卻當真是運氣好。
福水村連帶著四周圍的三四個村子,幾年都出不了這樣一個謝見君,竟是讓這小結巴給撿了現成。神算子說他命格硬,克父克母,可沒算著小結巴旺夫啊,瞧瞧打他進了謝家的家門之後,那謝家小子也不傻了,搖身一變還成了童生。
照這個架勢,說不定八月過後,人家就是正經秀才老爺了,這高枝兒誰能攀的上?
但倘若謝見君知道這些人心裡想法,必然會嚴肅糾正他們,旁人只見他科考順利,卻沒瞧著雲胡在後面付出了多少。
逾D豀D鄭D立……
他白日溫書,夜裡習字,縣試府試一走就是大半月,家裡活計都是雲胡自己撐起來的,談何旺夫?分明是他沾了雲胡的光。
然而他現在人在山洞裡困著,也不得而知。
雨聲漸漸弱了,稍作歇息後,他和大虎分兩路,在山洞裡轉悠起來,尋常山洞都是四處相連,他們想著到處走走敲敲,興許還能找到別的出路。
腿傷的劇痛一跳一跳的衝擊著神經,謝見君每走幾步就要停下來歇上一會兒,被碎石子劃出來的細小傷口絲絲拉拉地扯著疼,涔涔冷汗順著臉頰滴落,觸手一片黏膩,分不清是汗還是血。
他拿著石塊,一路敲擊著石壁,碰撞聲聽上去悶悶的,都是結結實實的一整塊石頭,連縫隙都沒有。
與大虎碰頭後,得知也是他那邊這樣的情況,謝見君長嘆一口氣,看來他們想找出路,沒這麼簡單。
倒是縣令得知福水村走山,立時就讓衙役帶著人跟福生趕了過來。南陽村造橋一事兒,因著謝見君出的主意,他得了上面好一通的誇讚,如今任期將近,他就指著這小子能爭得案首的位置,自己好博個政績出來,年底活動活動,往上再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