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琢磨,心裡愈發不安寧,連覺得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謝見君幾番喚他,才將人喚回了神。
「時良,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謝見君捧著一沓作業,站在時良的桌前,瞧著他面色蒼白,冷汗連連,忙出聲關切道。這是常修然墜馬後,他第一次同時良說話。
「沒……沒事。」,時良不著痕跡地握緊「失而復得」的銘牌,怕被謝見君瞧出了端倪,他拼命地暗示自己,只為了讓自己快些冷靜下來。
他並非沒有懷疑過謝見君,以他聰慧的腦袋,只肖得將兩件事兒放在一起,稍加思索,便能猜個差不離,但倘若真是如此,那常通判和山長來詢問時,謝見君未必會替他瞞著,這種欺瞞的事兒被查出來,也只會給自己引火上身。
可不是謝見君,又會是誰呢?時良想破了腦袋,愣是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他甚至想不明白,是誰要在他即將過上安穩日子的時候,給他迎面一個痛擊?
他思緒亂作一團,無意識地攥緊了拳頭,殊不知自己這副模樣落在謝見君眼裡,是那般猙獰和掙扎。
「時良,你真的沒事嗎?」,謝見君追問道,他雖不願去細想墜馬的真相,但與時良好歹同窗一場,也不想看他這般深陷在這漩渦中,惶惶不可終日。
時良沒有回應他,他霎時起身,不管不顧地衝出了門外,任謝見君在背後喚他,都不曾回頭。
往後幾日,他都沒有出現在學齋里,謝見君問及夫子時,夫子只說時良病了,請了病假。
謝見君本就有些彆扭,如此時良不在,他反倒是輕鬆了些。
彼時豆腐坊休沐幾日後,重新開業。
他們自打在這條街上開了豆腐坊後,生意一直不錯,得知開業的消息,一大早街坊鄰里便都湊過來排起了長龍,直說沒有雲胡做的豆腐打饞嘴,這日子都單調了不少。
適逢休沐,謝見君便得空在鋪子裡幫著雲胡賣豆腐,滿崽在一旁的桌上寫寫畫畫,一上午都沒抬頭。
「你這是寫了什麼鬼畫符?」,休息時候,謝見君擱他身旁站了好一會兒,愣是沒看明白那一個個字符不是字符,偏旁不是偏旁的東西是什麼。
滿崽立時俯下身子擋住自己寫的東西,一臉的神神秘秘,「這可是我和子彧約定好的暗號,只我們二人能看得懂,別人即便是截獲了,也破解不了!」。
謝見君咋舌,話鋒一轉,他驀然開口,指著桌子上的一堆鬼畫符,「你有閒空在這兒跟子彧傳暗號,那阿兄問你,你今日的十個大字可是都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