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彧、季子彧……」
謝見君下意識地以為兩小隻又打起來了,好在滿崽喘勻了氣,立時就添補道,「季子彧被人擄到馬車上帶走了!」。
隨後跟過來的季宴禮腳步一頓,雙手捏著滿崽的肩膀,面色凝重,「滿崽,你說子彧怎麼了?」。
滿崽被捏得皺了皺眉頭,一陣吃痛,謝見君見狀,連忙將人拉到自己跟前,半蹲在他跟前,溫聲問道,「滿崽,不急,你同阿兄慢慢說,發生什麼事情了?」
「今個兒一早我出門買糖葫蘆的時候,碰見他了……」,滿崽囁嚅道。
許是一連幾日,都見他悶悶不樂,雲胡早起便給了他五個銅板,哄著他上街去買些零嘴打打饞。
從草靶子上挑了一串又大又紅的糖葫蘆後,滿崽興高采烈地拿著往回走,怎不料好些天沒見著的季子彧忽而出現在他跟前,還張開手,攔住他的去路。
滿崽冷哼一聲,立時掉頭往來時方向走去。
「滿崽,你聽我說,我這幾天沒來找你,是因為、是因為……」,季子彧跟在身後,小跑得氣都喘不勻和。
滿崽擎著糖葫蘆驟然站定身子,「你幹嘛要跟我解釋?自你說我阿兄壞話的那日起,咱倆就不是朋友了,既然不是朋友,你也沒有給我解釋什麼的必要……」。
季子彧正追在滿崽身後,他乍一停駐腳步,自個兒險些撞到他身上去,「滿崽,那日是我嘴拙,出言冒犯了你兄長,我給你道歉,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滿崽一時沒吭聲,臉頰上是少有的正經神色,片刻,他緩緩開口道,「我自小沒了爹娘,這些年,是阿兄一直將我帶在身邊好生看顧,阿兄不在的時候,也是雲胡貼心照顧我,我雖出身並不富裕的農家,但打五歲起,幾乎就沒吃過什麼苦,你這般惡意揣測他二人,叫我如何再同你相處下去?」。
一番話噎得季子彧閉了聲,他原是好心想要提醒滿崽,務必讓雲胡跟著他家阿兄一同去上京,誰知措辭激烈,竟然引得滿崽生了好大一場氣,連自己的刻意討好都忽略不見,他不敢再說什麼,訥訥了好半天,一句話翻來覆去,在嘴裡嚼碎了都沒能說出口。
「左右我今日已經同你說清楚了,你莫要再跟著我了!」,滿崽見他不說話,猶自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走出幾步遠,不見追上來的腳步聲,倒是聽著有「唔唔唔」地奇怪動靜,他驀然停下,往身後看去。
不知打哪兒冒出來兩個壯漢,正一左一右地桎梏住季子彧,不管不顧地將他往馬車上薅,季子彧被緊捂住嘴,連求救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從嗓子眼兒順出幾聲「唔唔」。
滿崽登時就往他身邊跑,死死地拽住他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