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既拜我為師,為師自當要對你傳道,授業,解惑,前日考校了你的學識,為師甚為滿意,如今春闈在即,你且要砥志言思,切莫懈怠。」。
「學生謝先生教導。」,謝見君亦是知曉會試的要緊,打算安頓下來便開始悶頭苦讀。
師文宣接過小廝遞來的清茶,撇去浮沫,淺斟了一口後,緩緩道,「你尚且還住在衢州會館嗎?」。
「是……」,謝見君恭敬應答,「學生這兩日準備攜內子搬出會館,另尋其他住處,會館雖為方便,但人聲嘈雜,實在不是能安心讀書之地。」。
師文宣擱下手中的茶盞,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身上,片刻開口道,「我京中老友前年致仕回老家,留下了一處一進宅子,交予我打理,明日讓秦師爺帶你去看看,若是瞧著尚可,便帶著你夫郎搬進去住,就當是為師贈予你的拜師禮了。」。
謝見君驟然抬眸,這拜師禮是一碼事,送宅子又是另外一碼事,上京的宅子,縱然只是一進院,論起來,也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情分,他張了張口,正想要回絕此事,秦師爺動作極輕地沖他搖了搖頭。
他神色一怔,登時拱手叩謝。
師文宣似是對他的反應很是滿意,話鋒一轉,又說起了旁的事情,「我聽說,你想送你幼弟去書院讀書?」,
謝見君心裡咯噔一下,暗道這尚書大人恐怕在萌生出想要收他為徒的念頭時,就已經將他家中的情況摸了個遍,哪怕是這點小事兒,也都一清二楚。
「回先生的話,學生幼弟已是開蒙年紀,前些年都是學生自行在家中教導,前些日子聽聞季師兄說那百川書院可收小哥兒入學,便想著將幼弟送去學堂,由夫子親身教導。」。
「你這做兄長的有心了,雖說熹和民風開化,但能將小哥兒送去讀書的人家,畢竟還在少數。」,師文宣點點頭讚賞道,轉而又看向立在他身後的秦師爺,「明日你帶見君從宅子回來,去百川書院跑一趟,將這舉薦信送去給山長,我同那山長還有些舊相識,這點面子他總是要賣我的。」。
正說著,他從案桌上的一搭文書里抽出一封書信,交給秦師爺。
原來早就準備好了…謝見君暗自思忖,拱手道謝的同時,他這心裡禁不住燃起了絲絲縷縷的異樣,師文宣不光摸透他的心思,還曉得以親近之人來拿捏他,區區三兩句話,就將他一家子都安頓好,而他自始至終,卻只有接受的份。
這樣心思沉重之人,為師友,是他之幸,若為強敵,眼下堪堪只有一個解元身份能拿得出手,又無所依靠的他可就要倒霉了。
小廝來報說禮部侍郎有要緊事兒前來求見,謝見君連忙識相地退下。
眼見著他由小廝引著走遠,秦師爺微微躬身,「想拉攏這人易如反掌,大人緣何對他幼弟還這般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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