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喝了,一會兒就沒事了。」,雲胡顯然是吐出了經驗,將杯盞推遠,坐起身來時,王嬸子眼疾手快地往他身後墊了個柔軟的枕頭。
「王嬸,您方才說的可是真的?」謝見君連連問道,連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時急迫的語氣中,溢著絲絲拉拉的欣喜。
「哎呦,主君,我是生養過的,對這懷孕一事兒,多少還是有點閱歷,瞧主夫又是嗜睡,又是乾嘔,還吃不下東西,同當初懷我兒子時,幾乎是一模一樣,只可惜我家虎頭沒福氣,早早拋下他爹娘去了,不然,如今也有主君你這般年紀了……」,提起自己早夭的兒子,王嬸子眼圈一紅,說話也帶上了潮氣。
「王嬸,您節哀。」雲胡鼻子也跟著發酸,倒是不怎麼犯噁心了。
「哎,都是十幾年前的事兒了,主夫有孕是喜事兒,咱不提這個了。」王嬸子抬袖洇了洇眼角,「主君,我勸您明日還是得帶主夫,去醫館找大夫給瞧瞧,我就怕自己說錯了話,讓您二位空歡喜一場。」
謝見君也正有此意,他知道雲胡這些年一直盼著孩子,還曾私下裡去瞧過大夫,如今聽王嬸這一說,有孕固然是好事,縱然沒有,他也會告訴小夫郎,自己待他傾慕之情,從不會被孩子左右。
唯獨雲胡自個兒莫名緊張得不行,他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心裡止不住地默念,萬萬可一定要懷上吶。
適逢第二天不用上早朝,謝見君便同宋學士告了假。
眼見著醫館開門,小夫郎竟是一刻都坐不住了,他本就吃不上東西,便連早飯都省了去,拉上謝見君就往醫館裡去。
一大早,趁著來醫館的病患還不多,二人尋了位年過半百,頭髮花白的老大夫跟前坐下。
「大夫,我夫郎最近里食欲不振,還常常嗜睡,這兩日還總是噁心,麻煩您給搭個脈瞧瞧,別是身子骨有什麼不爽利之處。」,謝見君怕雲胡期望太高,故而在同大夫說其症狀時,特地避開了『有孕』二字。
那大夫手捋了把花白的鬍子,半眯著眼打量了一下雲胡後,才示意他將手腕搭在腕枕上,自己上前把脈。
片刻,
他收回手,不緊不慢道,「這脈象如珠滾玉盤,是為喜脈,小子,你夫郎這是有孕了吶。」
謝見君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撞得腦袋裡暈暈乎乎,他呆愣在原地,雙腿似是生出了根,死死地扎在地上。他扶著雲胡肩頭的手微微顫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大夫,您所言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