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他倒是順天意,固皇權,這可讓底下人都跟著遭了難。
頭著前幾日,謝見君幾乎和宋學士要住在翰林院中。
每日卯時,天還沒亮,他就等在宮門口,除去上早朝的時辰,二人就一直悶在屋中,連膳食都是翰林院的同僚幫忙帶過來的,忙活到宮門落鎖,才被各家的馬車接走。
這期間,崇文帝給太子的十五日之期也到了,他雖沒特意去關注,但聽季宴禮提了一嘴,說是掌管圍場布防的兩個指揮官入獄後沒多久便自戕了,太子沒審出有用的證詞,人一死,一切塵埃落地。
他無法,只得將下屬連帶的幾個小將的供詞,悉數上報給了崇文帝,具體怎麼懲治,還得看聖上拍板。
崇文帝興許早就料到了此結果,不疼不癢地訓斥了太子兩句,就將這事掀了過去,但到底是真的掀過去了,還是讓人私底下繼續查,便不得而知了。
左右都是大人物們之間的角逐,他們這些小官兒單單只是打聽,就已然是逾距了,謝見君聽完,淺淺地唏噓一聲,轉頭繼續忙活宋學士分配下來的差事。
至於找婆子一事兒,一直拖到了入冬,還沒有合適的人選,牙商接連舉薦給過來的人,聊上兩句後,他都以不合適為緣由婉拒了。
好在王嬸子盡心,雲胡有她照顧著,熬過了孕吐的那段時日,身子骨漸好起來,連帶著胃口也恢復了些許,還總念叨著嘴裡沒滋味,想吃些甜食。
謝見君隔上幾日,就從慶春園買點蜜餞糖漬果子,這東西也就是解解一時的饞蟲,大夫囑咐過,有身孕之人不興多吃。
這日,慶春園新上了栗蓉酥,他早早得了消息,散班後特地繞路過去。新出爐的栗蓉酥金黃香甜,小二裝袋時都只敢小心翼翼地輕拿輕放,生怕稍稍一個用力,就捏碎了外層的焦脆的酥皮。
「過來瞧瞧,看你有什麼想要的?」謝見君將滿崽舉過櫃檯,讓他挑幾樣自己愛吃的糕點。馬車打橋西街經過,正好會路過季府的門口,他就順道把滿崽給接上了,省下一會兒季子彧單獨送他回家。
「阿兄,我想吃豌豆黃和櫻桃釀,還有那個乾果……」滿崽一通比劃,謝見君便讓小二跟著都包了幾樣,回馬車上時,小傢伙捧了個滿懷。
「少吃些,等下到家可得要吃飯了。」謝見君見他一上馬車就將油紙包都拆開,這個啃兩口,那個挑兩塊,吃得臉頰上沾滿了碎末,便出聲叮囑道。
滿崽抬袖抹了把嘴,「唔唔唔」地點頭,又趁其不備,往嘴裡塞了好幾塊果子,冷不丁馬車驟停,他險些噎了喉嚨,撐著身子猛咳好幾聲,才把果子吐出來。
「大河叔,怎麼突然停下了?」謝見君揚聲問道。
「主君,前面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兒,好些人圍在那裡,把咱們經過的路都給擋住了。」李大河的聲音自簾外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