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見君如何瞧不出他的羞色,連忙緊了緊懷抱,大步穿過堂屋,朝著西側臥房走去,每一步落腳,他都踩得穩穩噹噹,給足了懷中人踏實。
被小心安放在床上,雲胡托著小腹翻了個身,柔聲問起,「明日,咱們要去尚書府拜年嗎?」
謝見君點點頭,拿軟枕墊住他的腰,「咱們早些去早些回,宴禮和師念要初二才會回娘家,正好錯開時間,等從先生那兒拜完年回來,便是悶在家中不出門了,好好陪著你,如何?」
「我才不信你呢!」小夫郎撇撇嘴,「一準下了拜帖,就又得出去應酬了。」
「若非必要的宴會,我就都推了去,陪你在家中散散步繡繡花樣,亦或是你想吃些什麼,想去哪兒轉轉,我都陪著你……」似是怕雲胡對自己不放心,謝見君還舉手做了個保證,其誠意天地可鑑。
雲胡定定地看著他,半晌,挑了挑眉,勾起一抹淺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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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一早,剛過辰時,鞭炮聲便如同趕場子一般,暄炸起來。
謝見君驚醒,宿醉之後,腦袋裡似是倒入了一大勺漿糊,暈暈乎乎,攪著太陽穴突突突地疼,「這群熊孩子」,他暗自嘀咕一句,往身側一摸,連被窩裡都是涼颼颼。
「阿兄,起床了!」滿崽蹦蹦躂躂地推門進來,迎面丟過來一白雪球,直直地灌進了謝見君的衣襟中,冰得他當下就打了個激靈,向前撲了撲身子,作勢下炕要逮人。
小傢伙腳底下跟摸了油似的,一溜煙又躥了出去,不及片刻,雲胡探進半個腦袋,「我們在院子裡堆了雪人,你要不要來瞧瞧?」
謝見君對上乖乖軟軟的小夫郎,一腔起床氣被澆滅了個乾淨,等到他穿戴好衣衫,邁出屋子,正瞧見許褚裹得厚實實的,坐在院子的躺椅上圍爐煮茶。
「先生也起得這般早?」他上前,拱手作了個拜年的禮。
許褚笑吟吟地遞給他一杯剛剛烹煮開的熱茶,「年紀大了覺少,聽著這倆孩子在外打雪仗,忍不住出來湊湊熱鬧!」
「這院子冷,等讓大河叔給您多添些碳火「謝見君接過茶盞,握在掌心裡取暖,「昨個兒年夜飯,您也沒吃多少東西就歇下了,今日可還覺得好些?要不要請大夫過府中來給您把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