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胡本就心裡酸酸澀澀得不是個滋味,聽了這話,愈發難受得緊,「他們如何知曉你那幾年在福水村里干農活時吃過的苦?竟還在背後編排你!」
「不氣不氣,你瞧,我這不遵照著您的囑咐,全須全尾地回來了嘛……」謝見君拍拍他的手背,溫聲寬慰道。
「咱們不提這個,同我說說,這甘盈齋開張數日,生意還好?鋪子裡能照應得過來嗎?」
被三言兩語岔開話題,雲胡睨了他一眼,登時就從柜子里掏出帳本,丟進謝見君懷中。
謝見君接過帳本,但絲毫沒有要打開來看的意思,他將其擱放在案桌上,正色道:「這是你的鋪子,不須得給我看這些東西。」
雲胡愣怔片刻,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靦腆地笑了笑,「我今個兒談成了一筆大買賣呢!」
「是嘛!」謝見君驚喜,給小夫郎斟了盞茶,便追問他的大買賣。
雲胡一時興致,便將自己同春華樓孫掌柜如何周旋一事兒,挑揀著重要的地方說道了說道。
一聽說如今的小雲掌柜如此上道,謝見君心中滿是欣喜,登時便毫不吝嗇地稱讚道:「這論起作生意,還得是我們慧心妙舌的雲胡,這個家沒你可不行!」
雲胡被吹捧得飄飄然,眉梢間的得意藏都藏不住,他大手一揮,語調鏗鏘道:「你放心,假以時日,待我將甘盈齋的買賣做到大江南北,你就只管辭官致仕,在家中溫書習字,釣魚養花,日子怎麼閒適舒服,怎麼過!」
「好,到時候就都聽我們小雲掌柜的安排……」謝見君笑眯眯地順著他的話附和道,就見斑駁泛黃的光影中,小夫郎眉眼彎彎,眸中閃爍著飛揚的光芒,如此躊躇滿志的自信模樣,惹得他挪不開目光,「雲胡……」
雲胡被這聲喚得有些懵,回過神來,眼前是放大了數倍的姣好俊顏。
謝見君輕抬起他的下頜,俯身貼了貼,「得你如此,夫復何求。」
「你是讀聖賢書之人,好端端地說這個,害不害臊……」雲胡紅著臉垂下眼帘,低聲囁嚅道。
謝見君怔怔地看了他一眼,喉間溢出一絲淺笑,「誰說這讀聖賢書就得要存天理滅人慾?古往今來,鴻儒大家尚且也會娶妻生子呢,若是將這愛恨嗔痴都一併抹殺掉,豈不是太過於苛刻?」
雲胡嘴上的虧吃得多了,曉得自己爭論起來也占不來便宜,便歇了聲,掙扎著想要躲開,誰知又被撈住細弱的腰際扯了回來,二人雙雙栽倒在床榻上。
謝見君上手剝開小夫郎素青的圓領長衫,內里是繡著暗花紋的淺雲裡衣,結帶系得工整,他解起來極其費勁,好半天扯不開,便有些泄氣地嘟囔了一聲,「四月春微寒,怎麼還穿的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