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說難辦也不難辦,說容易也不容易,當下這個時代,一來沒有監控查證,二來抓不到實質性的證據,謝見君末了便從這些尋釁之人口中套話。
有膽小者,因著挨了板子,早就嚇破了膽,這會兒只肖得稍稍威脅兩句,便都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吐露了出來。
弄了半天,搞事情的人,是榮娘子一家。
他們家離著沈卓家最近,又著急要霸占那祖屋,給兒子兒媳騰地方,便琢磨出了這些齷齪法子,意在逼退沈卓帶子春離開,就連青魚街上造謠沈卓克夫克子,是瘟貨,喪門星的傳言,也是出自這家人之手。
榮娘子的兒子在府衙大堂上更是大放厥詞,說卓哥兒肚子不爭氣,生了個不頂事的小哥兒,徒留這家中祖產無人繼承,按道理,早晚都是要給他的,他不過先要過來而已,省的卓哥兒一朝人沒了,那屋子住著晦氣。
謝見君生被氣笑了,心道這勞什子歪理落在這人口中,還能說的如此理直氣壯,也是種本事。
曉得跟這種人講不來道理,趕著民怨沸騰,百姓齊齊為沈卓叫苦之時,又扔下了兩支紅頭簽。
噼里啪啦又是一頓竹板子,榮娘子的兒子消停了,滿嘴只聽著「哎呦哎呦」的呼痛聲。
就這還沒完,旁人是吃絕戶,打頓板子,給個警示,能讓他們心生畏懼,不敢再打老方家祖產的主意,但榮娘子一家行事惡劣,還占了個損害他人財務的罪名,當下就被謝見君下了大牢,沒個一年半載的,鐵定是出不來了。
至此,纏繞在沈卓心頭多日的重石,終於穩穩妥妥地墜了地。
知府大人懲治了吃絕戶和鬧事的人,還私下裡命人補助了自家夫君的喪葬費和救濟金,他對這往後的日子,生出了幾分希冀,想著手裡有銀錢,還有能賺錢的活計,只要不坐吃山空,他和子春定然能越過越好。
方家的三間臥房塌了兩間,一大一小老是擠在那一處小屋子裡吃喝拉撒,總歸不是長久之計,他盤算著先將院子裡的雜物收整出來,就尋匠人過來再把屋子重新搭一下。
「我說,卓哥兒……」前來幫忙的婆子,瞧見沈卓近日來臉色較之前紅潤了些許,人也看著精神了幾分,心裡有些不平,「你如今跟老方家的親戚撕破了臉,還鬧上了公堂……好歹同出一脈,子春又是老方家的種,你不該把事情給做絕了吶……」
「可不就是嘛,你當時太衝動了,不為自己考慮,也得想想子春,這子春要嫁人的,到時候婆母一打聽,他家中只有一個爹爹,還跟阿爹家的親眷都斷了關係,說不定之後怎麼磋磨他呢。」
另一年紀稍大些的哥兒跟著搭腔,他當年夫君走了後,也被親戚上門打秋風,最後為了平事,生生讓出去老家一套屋子和二十畝良田,憑什麼沈卓就有官府撐腰?什麼也沒丟,到頭來還過得這麼滋潤,他可聞見了,這家昨日燉肉了!
「卓哥兒,這將來你要是有個好歹,哪裡能容得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