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以後俺們去看病,是不用給錢了?」
「你想啥美事兒呢,梁老頭,這大人說了,不是不用給錢,是往後少花錢,多出咱們不能承擔的那部分,大人來幫著承擔,是不是?」
謝見君微微頷首,以示贊同,「這位小哥兒說的沒錯,除此之外,惠民醫所還會於每月十五,會在堂口義診。」他說話溫溫和和,平易近人,即便是被會錯了意,也不曾呵斥,反而還耐著性子解釋,這讓大伙兒聽了,心裡都暖烘烘的。
「凡沒有聽明白的人,也不用著急,晚些本官會在府衙門口張貼告示,大伙兒可前去細看,如今情勢緊急,惠民醫所的據點暫時安排在南山堂,由馮大夫安排診治,另本官會同陸大人以及商會的會長重新協議,放寬安濟院和廉租屋的申領資質,給大家提供安身之處。」
此話一出,大伙兒止不住地驚呼,說自己活了大半輩子,眼瞅著一條腿都邁進棺材了,還能遇著這天大的好事兒,一時之間,對謝見君的讚頌之聲愈發高漲,這可是佟知府在位時,他們不曾享受過的福利和待遇呢,來時臉上的愁容,盡數被發自內心的喜意取代,離開院子時,一個比一個高興,嘴幾乎要咧到耳朵根上了。
有了這一惠民利民的新政策,加之前面的種種,城中民戶對謝見君的品性可謂是讚不絕口,誰若是敢說他一句壞話,那是立馬臭雞蛋爛菜葉子招呼。
尤其是在惠民藥所自開辦起,愈來愈多的窮困百姓的舊疾都得到了妥善的醫治,還能住進有人照顧,不愁溫飽的安濟院調養身子,家中有人去世後,又可以去義莊領到一筆官府補貼的喪葬費,這日子過起來別提多有盼頭了。就連小杉也因著要「償還」他娘行針吃藥的錢,被馮大夫留在醫館裡做了個小藥童,再不用擔心年紀太小,賺不著錢貼補家用了。
————
「大夫說你脾胃脆弱,病才將將痊癒,偏如何要吃糖炒栗子?」
一眼望不到頭的熱鬧長街上,謝見君跟某位倔強的小雲掌柜,在糖炒栗子的小攤旁僵持。
「我想吃。」雲胡眸光不住地往鍋中炒得鮮亮的栗子上瞥,大有不給他買,他就不走了之勢。
「不可以。」謝見君也不肯讓步,向前想拉小夫郎的手腕,將他帶離此處。
偏偏這小雲掌柜也不知道哪裡來了使不完的牛勁,腳下跟生了根似的,緊緊地扎在攤子前,謝見君不敢硬拽,怕力氣大傷了他,只得好聲好氣地哄著,「這糖炒栗子日日都有,再過些時日,待你身子骨徹底不打緊了,我保證給你買,可好?」
「可我現在就想吃。」雲胡不為所動,「你不給我買,我今天、我今天就留在這裡,不回家了!」
「真不走了?」謝見君噙著笑意問道。
「嗯!」雲胡重重地點頭,臉別向他處,以表自己堅定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