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好端端地,怎麼有人去找雲胡的麻煩?」、
尚書府上,師文宣將將聽完秦師爺奏明今日在圖蘭街上發生的橫禍,眉頭就緊蹙起來。
「老爺,您莫要著急,事情已經解決了。」秦師爺安撫他道:「那京兆府尹不光找到了漢子賄賂黃三的十兩銀子,還順藤摸瓜地搜查出了背後尋釁滋事之人,這人是三皇子母族出五服的一個侄子,向三皇子投誠被拒,也不知從哪裡打聽來些閒言碎語,知道三皇子被禁閉在府上,有咱小謝大人出的一份力,竟做主去為難雲胡哥兒……」
師文宣驟然一拍桌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老爺,您消消氣!」秦師爺幫著撫了撫他的胸口,繼而說道:「屬下方才去知會京兆府尹,命他嚴加懲治,並將懲結果張貼出去,以此殺雞儆猴,斷了那群陰溝里老鼠的惡濁心思。」
「也好也好。」師文宣緊繃的神色有一絲鬆動,「能將三皇子壓制到今天這局面,見君功不可沒,若讓他知道,自己不在上京時,雲胡受了刁難,咱們還置之不理,必定會寒了他的心。」
「是呢。」秦師爺附和,「剛剛夫人得知了消息,立時帶著姑娘去了甘盈齋,說要給咱雲胡哥兒撐場面呢,聽聞公主殿下也過去了。」
師文宣點點頭,不管怎麼說,此事漂漂亮亮地解決完,回頭他也好跟謝見君交代。
「對了!」他忽而響起些什麼來,「殿試放榜了嗎?子彧可中了進士?」
原定在四月的殿試,因為崇文帝的病情反反覆覆,一直拖延到五月中旬才舉辦,今日正好是殿試放榜的日子。
「中了中了!咱們小公子當真爭氣,得您和姑爺,還有小謝大人帶在身邊親自教導,如今是陛下欽點的狀元郎呢。」秦師爺一臉喜色,「早起踏馬遊街時,小公子一襲赤色御賜狀元袍,簪花披錦,別提多風光了,那同咱們姑爺如出一轍的玉面模樣,不知勾走了多少姑娘哥兒的歡心呢,就是……就是……」
秦師爺頓了頓,面上喜色褪盡,轉而漫上來一抹為難。
「就是什麼?你說話為何這般磕絆?」師文宣催促道。
秦師爺嘆了口氣,「就是那臉色著實陰沉了些。」
此時遊街回府的狀元郎臉色何止是陰沉,簡直陰沉到了極點,都趕上灶房裡的鍋底一般黑了。
他一路被皂吏牽馬穿過長街,打高處飛來的香囊和絹花幾乎要將他淹沒,可他偏偏冷著臉,不苟言笑,連皂吏都忍不住勸他,說高中狀元是喜事,這如何也得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