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著了拍花子?」季宴禮下意識道,反應過來也知不可能,二人都到了婚嫁娶親的年紀,哪裡還會同小時候似的,拍花子給塊糖就能騙走。
「城門口去過了嗎?」謝見君忽而想起什麼來,連忙看向相繼回程的兩府家丁,家丁們提前約好一般,默契地同時點頭,又同時搖頭,這是去問了,但沒追尋到蹤跡的意思。
「等找到這混蛋小子,我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頓不可。」季宴禮薄唇緊抿,拳頭攥得咯吱作響。
若只是季子彧丟了,他尚且還不會如此著急,畢竟這將近弱冠之年的大小伙子,茲要是不干勞什子偷雞摸狗的事情,一準沒啥大礙,但這回跟著一起找不見的還有滿崽,那可是被謝見君捧在手心裡,嬌縱著養大的弟弟,平日裡一家人拿著要緊,跟個寶貝似的,倘若出了事,他沒法跟他的好師弟交代。
一想到這兒,他一刻沒敢耽擱,吩咐福伯繼續帶人在城中轉悠著找,不將這貪玩的兔崽子揪出來,他今個兒誓不罷休。
季宴禮要去,謝見君便自然不可能在家中乾等著,安撫住同樣著急的雲胡後,他也跟著縱馬往城門口去。上京城再寬闊,不過只是輿圖上巴掌大的一座皇城,兩小子如果跑出城,又遭遇不測,那找起來,可就不容易了。
戌時五刻,日幕鼓如期敲響,城門緩緩關閉。
「嘚嘚嘚」急促的馬蹄聲逼近,守城的護衛挖了挖耳朵,不耐煩地跟身邊人抱怨,「早幹嘛去了!這都什麼時辰了?」
本以為是有人不顧宵禁,趕著要出城,他正要開口呵斥,定睛一瞧,認清來人後,他立時繃直了身子,諂笑著迎上前,「夜露深重,不知謝大人和季大人前來此處,有何吩咐?」
季宴禮率先開口,「白日裡當值的守門護衛是誰?今日內弟外出遊玩,至今未歸,本官尋人心切,有事想要同他打聽打聽。」
得知是找弟弟,兩名士兵對視一眼,齊齊拱手回道:「稟二位大人,今日乃是我等當值,城門落鑰前,不曾見過狀元郎出城。」
若非謝見君此時心裡亂作一團,他定能發現面前的守衛神色古怪,回話時眸中閃爍著一抹心虛,好似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他只是扯緊手中的韁繩,轉身又攀上馬背往城中去,季宴禮緊隨其後,馬蹄聲越來越遠,須臾消失在寂靜的長街上。
「什麼狀元郎,再過些時日,狗屁不是!」其中一護衛撇撇嘴,語氣中輕蔑至極。
「少說兩句,小心禍從口出。」另一人及時喝止,一道驚雷劈過,他眼神陰冷駭人,再無方才半點的諂媚之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