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見君幫著將雜草鋤淨,又添了新土,將二人合棺而葬,許褚一生沒有子嗣,只有他這位學生,故在立碑時,他特地讓匠人在碑上刻了「先師許褚,師母柳蓮之墓,學生謝見君攜全家叩。」
那柄被摩挲了數年的芍藥朱釵也在落棺時,被他放進了棺槨中,望許褚和柳蓮可再續來世之緣。
「先師,師母在上,願學生與其夫郎今生不求生同衾,但求死同穴。」他跪在碑前,虔誠地許願。
「咱們如今才過而立之年,你便尋思這事兒?」雲胡不解,說得好像倆人快要死了似的。
「這不是話趕話,說到這兒了嘛...」謝見君故作無辜模樣,嬉鬧似的偷親了小夫郎的臉頰,而後又一本正經地給上了三炷香,念念叨叨說希望先生和師娘在天之靈,保佑自己和雲胡長命百歲,長相守。
「阿爹,先生只是離世了,並非成仙了。」祈安在一旁沒眼看。這等嚴肅的時刻,阿爹實在不正經。
被自己兒子打趣,謝見君難為情地笑了笑,「心誠則靈嘛。」
「我不貪心。」雲胡也跟著拜了拜,「我這輩子只要活到九十八就行,如此便能於你一起離開,此後餘生漫漫,你可莫要丟下我。」
眼前之人熟悉的面容與記憶里俊秀又有些怯弱的少年相重合,謝見君一剎那慌神,他定定地望著雲胡,眸中脈脈深情似是要將這冷冬融化,於是迎來暖春。
「好。」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插播一章大福的番外,然後接「老謝大人致仕後閒適的一天」
第277章 番外二
謝見君硬生生地留大福在家長到十七歲年紀, 才放他被惦記許久的常知衍拐去了西北軍營。
從此,上京城丟了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遠在邊境的常家軍卻多了位白淨俊秀的小士卒。
「嘿, 小子,你打哪兒來的?」
離著主營地最是偏遠破舊的軍帳中,伍長周回朝著正埋頭收拾自個兒行李的小士卒,揚聲吆喝道。
小士卒茫茫然抬眸, 正對上周回探尋的目光,他連忙站起身,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回伍長, 小的家屬上京!」
「哦豁...」周回聽他這麼一說,登時來了興致, 「你既是參軍, 如何不待在上京?跑來這鳥不拉屎的地兒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