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的臉色有些奇怪,」謝折風目光牢牢黏在他的身上,抬手,「好像還有些熱。」
那人骨節分明的手貼了上來。
謝折風修的靈力便是冰寒透骨的,常年微涼的手不由分說地貼上他確實有些發熱的臉頰,另一隻手還扶了扶他的手臂。
熱與冷撞在了一起。
安無雪一個激靈,倏地從夢中拔出神來。
他猛地睜眼,氣息急促地喘了好幾口氣。
……他怎麼會夢到這段回憶?
雲舟雲堯說去問問封山令何時解除,他便坐在樹枝上吹風等著。
都等到睡著了,雲舟雲堯還沒回來嗎?
遠天層雲染上微紅,落日西垂,仙鶴唳叫而過,身周樹葉摩挲聲不斷。
又一陣輕風走過。
安無雪一個哆嗦,才發現自己的身體確實有些發燙。
尤其是左手手臂之處。
他掀起袖袍,瞧見左手小臂上方的符文隱隱發紅,一股熱流自符文處流往全身,讓他渾身都有些發燙。
是爐鼎印。
這爐鼎印有著謝折風的氣息,一旦長時間不與爐鼎印的所有者雙修,便會越來越頻繁地催動慾念,直至無法壓抑。
若是他前幾日已經離開了落月峰,大可以放開手腳想辦法,實在不行也能動用自己上輩子會的一些術法來抑制。
但此刻落月峰山門緊閉,他出不去,根本不能輕舉妄動。
屋漏偏逢連夜雨。
他上輩子分明無愧於謝折風,現在卻死活剪不斷和這人的聯繫。
真是活該。
「喂,宿雪!我們回來啦!」
雲舟的聲音傳來。
爐鼎印還在勾動他內心躁動,他一閉眼就是剛才夢中所見,趕忙默念了幾遍清心咒,這才轉過頭去,看到雲舟和雲堯並肩走近。
雲堯走到樹下,抬頭,面露困惑:「宿公子,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著了風嗎?」
「沒……」他催動靈力稍稍壓下燥熱,摒棄雜念,終於感覺臉頰溫熱退去,「可能是剛才睡著壓著了……封山令解除了嗎?」
「我和師弟一同去看了,山門還封著。」
都三四日了,還封著?
安無雪眉頭一皺,脫口而出:「這點小事哪需要封這麼久?」
雲舟「嗤」了一聲:「小事?你從凡間來的,不知道濁氣對修士來說意味著什麼吧。」
雲舟說的時候,雲堯一言不發地認真聽著,直到雲舟說完,雲堯才正了正神色,說:「宿公子可能不清楚,濁氣會讓修士道心破損,自仙禍之時便是兩界之隱患,修士一旦沾染入魔,大多無法回頭。」雲堯話語一頓,嗓音低了低,「修濁入魔者,立斬不怠。」
安無雪可太清楚了。
就是太清楚,才知道這其中不太對勁。
「有說要封到何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