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困「噌」地一下飛上了養魂樹,從上頭直接摘了三四片葉子下來,轉身便追著安無雪飛走。
謝折風從始至終坐在樹下,看著安無雪離去的方向,沒有動。
他動不了。
安無雪若是再走近幾步,便能看到男人眉心那雪蓮劍紋再度浮現,泛著黑氣。
那黑氣時不時被壓制下去,卻又再度浮現。
剛才安無雪靠近之時,那黑氣更是濃郁非常。
直至安無雪走後,足足過了一個時辰,雪蓮上的黑色才逐漸淡了下來。
養魂樹旁又來了一個人。
那人穿著繡了落月峰紋案的短打青衣,黑髮用一支雕刻得極為精巧的靈木簪束起,渾身上下都格外精緻。
唯獨這人垂在腰間的靈囊,做得分外扭曲,連車線都七歪八扭的,看不出章法。
來人驚奇道:「我不就閉關養傷了一段時間,仙尊怎麼就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謝折風睜開雙眸,站起身來,瞥了他一眼。
秦微立刻說:「我是接到戚循來信,說你因為荊棘川出了狀況,心魔復甦,讓我盯著點,免得出了大事。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來得正好。」
「……啥!?」
「我要閉關壓制心魔,但會分出一縷修為作化身替我在外行走。化身明日出山,玄方有其他事要替我去辦,落月峰暫時交給你。」
秦微:「……」
早知道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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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安無雪這回醒得特別早。
昨夜有了困困給他多摘的幾片養魂樹葉,他一回屋就把謝折風那如同喝多了一樣的怪狀忘了個乾乾淨淨,一夜無夢地睡到天明。
但云舟和雲堯比他起得還早。
他出門之時,這兩人已經站在山峰邊上,等著來接他們的靈舟。
安無雪走上前打算安慰安慰,雲舟卻搖搖頭:「不用,我昨晚已經想通了。冤有頭債有主,什麼仇怨都要找它應得之人,其餘的時候,我和師兄總該好好活著,不用擔心。對了,仙尊昨日說會派人和我們一同前往雲劍門徹查,人呢?」
雲舟話音剛落,一艘靈舟便緩緩踱來,停擺在了懸崖邊上。
一個穿著落月峰弟子服飾、樣貌平平的男子走了出來。
男子自靈舟之上凌空而落,顯然至少是個大成期。
安無雪:「……」
頭疼。
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從前和謝折風還是弟子的時候,經常領命出山除魔,有時候為免打草驚蛇,時常更換樣貌甚至用化身行事。
當時出寒劍還沒什麼人聽過,謝折風便時常以本命劍為名,化名謝出寒,再用著這張不惹人注意的臉在外行走——只是後來謝出寒這個諢名叫得多了,戚循那些人便逐漸叫習慣了而已。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