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修士看上去壽數已至尾聲,勉強能入高手之列,卻算不得什麼天驕。
安無雪不識得這渡劫修士的面容,想來是他隕落之後步入渡劫的。
渡劫修士手中拿著一張天涯海角符。
他凝眸一看,眉頭一皺。
萬宗制符落咒皆有自身法門,每個宗門的手法皆不相同。這天涯海角符落咒之法他分外熟悉,甚至一眼看出了是出自上官了了的手筆。
來自北冥的傳音符,落月峰如此大的陣仗……
他不由盯著那傳音符思慮起來,渡劫修士卻毫無顧忌走上前,見他優哉游哉地站在仙尊洞府門前,未著落月弟子服、未掛落月弟子牌,顯然非宗門弟子,便直接用靈力推開他,對那女弟子說:「怎的這麼沒有禮數,站在仙尊洞府門前同閒人閒聊?我有事請見仙尊,你傳達一下。」
弟子神色慍怒,忍了片刻,才一言不發地扔出傳音符咒稟報謝折風。
她不敢說話,安無雪卻嗤笑一聲:「沒有禮數?何為禮數?是擺著渡劫期修士的譜狗眼看人低是禮數,還是越俎代庖管著仙尊都不管的事情是禮數?」
弟子一驚,沒想到安無雪剛才談話間溫聲款款,此刻竟然如此鋒銳。
來者更是登時發怒:「我聽聞仙尊在霜海上養了個爐鼎,就是你吧?你連落月峰弟子都不是,就敢對著我牙尖嘴利?」
安無雪眸光一頓。
那人以為說著了安無雪的痛楚,下巴輕抬,負手而立。
下一刻,安無雪卻笑了一下。
他不咸不淡地說:「我確實連落月弟子都不是,也比明明身在修真界第一大宗,曾經還算有點天賦入了渡劫,結果因為自負自傲失了本心停滯在渡劫中期不得寸進的人好吧?」
那人一愣。
他周圍的修士意識到了什麼,紛紛低頭。
他猛地反應過來:「你在罵我?你怎知我——」
「何事來稟?」
男人冷冷的嗓音傳來。
眨眼間,謝折風已立於眾人眼前,神色好似一灘死水,看不出一點波瀾。
女弟子低頭行禮,安無雪神情一滯,瞥開目光。
那渡劫修士趕忙收了怒色,端上手中的天涯海角符:「仙尊,北冥飄來的傳音。近日該是秦長老輪守宗門,但秦長老兩月多前似有密事外出,此事由我暫代,我收到傳音符打開,上官城主說此符還裹著一層傳音,必須仙尊親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