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折風不言。
出寒仙尊雙指併攏,喚出一道劍氣。
這一回,他沒有用師兄的春華劍。
冰寒劍光裹著劍氣而出,城主府院中夜風掃過,剛入劍光範疇中,便化作寒風,送來霜雪。
四方屋舍牆土盡皆爬滿薄霜。
裴千指尖捻下發梢上瞬間結出的冰霜,倏地意識到了什麼,猛地瞪大雙眼。
喬聽喬吟更是已然跪下:「仙尊……!」
謝折風雙指輕動。
出寒劍光如逆飛的流星,破入星河!
一道結界在剎那間籠罩整個二十七城,替代了喬吟和喬聽白日裡聯手立下的結界,穩穩噹噹地封堵了外界濁氣。
他抬頭,望了一眼自己布下的結界,這才說:「其餘四十八城情況不明,我如今隔絕二十七城,各城只會當你們依然處於先前之境地。待到第一城之事明了,北冥危難解除,我自會解封二十七城。」
「是……」
謝折風收回目光,嗓音倏而壓下,語氣裹著冷涼:「趙端生前回憶種種,在場之人看見便是看見了,莫要胡亂揣測,引至禍端。我若是聽到傳音符背後之人有關之事從他人口中說出,或是有什麼無端的猜測……」
他眸光都冷了下來。
「我並非不斬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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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無雪又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可惜這一回,老天並不厚待他,並沒有給他一個美夢。
他夢到自己的身份被謝折風發現,無心無情的出寒仙尊問他怎麼沒有在千年前伏誅,要將他帶回落月,押入蒼古塔以正視聽。
所有人都知道那個罪有應得的落月峰前任首座沒有死。
照水之亂,北冥之危……
幕後之人與他太過相似,樁樁件件,再度壓在他的身上。
一如千年前他被萬宗圍殺之時,戚循質問他:「宗門出事前只有你去過離火宗,靈脈被挖空之處儘是春華劍痕——」
「安無雪,除了你,還能是誰?」
除了你,還能是誰?
還能是誰……?
不,不是我。
不是我!
他驟然睜眼,猛地起身。
「嗚嗚……?」
困困在他旁邊趴著,被他坐起的動作驚到,彈跳而起,扇動雙翼,飛在一旁,眨巴眨巴眼睛困惑地看著他。
「無事,我做噩夢了。我怎麼……」
怎麼在這?
話未說完,有人推門而入。
那人竟像是就在一旁候著一般,如此剛剛好地在他醒來之時進來,快步行至床邊,問他:「醒了?你氣息這麼亂,是哪裡不適嗎?」
哪裡不適?
那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