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死門變動之前,於這段時光中尋到陣眼所在,再直接毀掉,才能徹底結束觀葉陣。
上官了了立於風中,及腰的黑髮披散而下,同黑袍衣擺一道飄蕩不止。
她的話語融入輕風裡:「我看曲家那孩子和你們在一塊,此陣是他所創,你們尋到布陣者了?」
謝折風說:「是曲問心。布陣者有可以穿梭於時光洪流的引信,陣中抓不到她。」
「曲問心……」上官了了思忖了片刻。
她神色一肅,嗤笑道:「憑她?她資質只能算是中上,最廣為人道的事情,是生了個在陣道上天賦卓絕的兒子。如果不是仙禍之時北冥高手隕落眾多,曲家也青黃不接,曲氏宗主一位根本傳不到她的手中。
「她或許能布陣,但絕對沒那個能力掀起傀儡之禍、撼動北冥劍陣。」
安無雪也是這般想的。
曲問心或許和雲舟、趙端那些人一般,只是一個被私慾驅動的棋子。
可是……
「……可是,」上官了了嗓音越來越輕,「謝出寒,若不是曲問心,這背後之人是誰,才能如此掐准我的軟肋,清楚我所懼怕之事,將陣眼定在我絕無可能獨身一人踏足的此刻?」
安無雪無聲哂笑。
又是一個符合他的線索。
謝折風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這人眸光幽幽,神色沉沉,只說:「當年師兄親口認的戕害同道一罪,秦微以司律峰主的身份,批了百日蒼古塔受刑,此事不止有落月峰弟子知曉,你北冥諸多仙修也親眼目睹。
「廣闊四海,能想到將陣眼設在此刻的人,很多。」
上官了了單刀直入:「我確實想到了安無雪。」
「說來真是奇怪,他殺了人,認了罪,除了我對他的怨憤,此事已經算是恩怨兩銷。」
「但我剛剛想到他,心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他如果真的還活著,怎麼敢掀動這麼大的禍端,卻不敢現身?敢把陣眼定在此刻,卻不敢回答我一句為什麼?」
謝折風聽她這麼說,似是有些不滿安無雪就這麼被懷疑,視線一壓,就要開口。
上官了了卻自行轉口道:「但我知道不會是他。他這個人啊……」
她話語一頓。
謝折風也瞬間神色一凜。
——有人!
不是幻影中的人,而是遊走在陣中的人!
他們三人神識最差也是半步登仙之境,那人行蹤其實很是隱蔽,但進出幻境帶起的陣紋波動是無法遮掩的。
「布陣者可以留有引信……」上官了了低聲說,「曲問心?還是和她一夥的其他人?」
安無雪只是說:「這是死門。」
這是死門,只需要改變死門中會發生的事情的軌跡,就能讓此間崩塌。
那人是知道他們尋到陣眼所在之處,來阻止他們破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