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折風同安無雪對視一眼。
無需多言,這人抬手,將困困收入可以容納靈寵的靈囊中護好,又直接將自己的靈囊直接遞到安無雪手中,一個眨眼便消失在了安無雪面前。
布陣者有引信可以隨意來去,不論修為如何,要殺了對方很難,但要保證那人不影響此間幻境,只需要一直追著那人就好。
謝折風這是把手中的符籙靈寶全都給了安無雪防身,獨自一人去同那人周旋了!
劍陣前,驟然只餘下安無雪和上官了了兩人。
上官了了用神識「看」到了方才那一幕,聽著安無雪無奈的嘆氣聲,又聽見安無雪最終還是將靈囊掛在腰間,意味不明道:「他對你當真是細心。」
安無雪動作一頓。
「我與謝出寒說了這麼多,你居然一點也不好奇——他都告訴你了?」
上官了了稍稍歪了歪頭。
「那你知道,你像的那個人,當年反而並未得過這寒冰的細心溫柔嗎?」
其實也不是從未。
安無雪想起了謝折風年少時給他做過的冰糕。
若說是同門之誼的細心,其實是有的。
只是談不上情愛而已。
「城主,」他說,「這對我來說不重要。」
對宿雪來說不重要。
對安無雪來說,也不重要了。
「你倒是豁達。但對我來說,也許不太一樣。」
「因為我也曾……」
「他活著,我怨他,可最後他自食其果,我又有說不出來的憋悶。」
「他死了,死得越久,我越容易想起來他曾經有多好。」
安無雪緘默不語。
上官了了似也不是在同他說,而是在借著他這個「替代品」自言自語。
「我想起他從前的好,又會突然驚醒,覺得自己忘了弒親的痛。
「我剛才甚至在想,這次的北冥禍事,如果當真是他做的,是不是也挺好?那他死而復生,以整個北冥生靈為局,搗毀劍陣,這樣一個人,確實會殺害無辜。
「若是如此,我也不會總是想著,他明明那麼好一個人,明明……」
她聲音越來越低,直至沒了聲音。
安無雪本來沒想到自己會有和上官了了獨處的時刻,本來什麼也不想說。
可他見她如此,還是開了口:「城主,我和你說的那個人長得像,所以我在落月峰的時候,不少人和我講過不少事,仙尊也同我說過一些北冥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