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折風渾身一僵,面上所剩無幾的微弱喜色徹底消逝。
「師兄,」他不可置信道,「我怎麼可能會有其他心儀之人。」
他本以為安無雪收下雪蓮,是願意原諒他——哪怕不是原諒,是願意開始責怪他,都是他求之不得。
那一聲「師弟」,更是給了他不敢奢望的可能。
可他現在才乍然明白過來。
安無雪願意和他重回同門之誼。
卻也只是同門。
那一聲「師弟」,不是原諒,不是鬆口,更不是緩和,而是徹底將他推遠。
謝折風氣息瞬間急促紊亂,黑眸幽暗,面色沉沉。
他掌心本在接著風雪,此刻瞬間收起,將雪花碾碎在手中。
安無雪只是垂眸將雪蓮收入靈囊中,一直沒看他,沒有察覺。
「雪蓮是我時隔多年收到的第一份生辰禮,我很喜歡,多謝師弟。師弟來回北冥琅風,也該累了,你我各自歇息吧。」
安無雪溫和地說:「等紛亂終了,尋出了作亂之人,四海萬劍陣不再有傾覆之危,若我那時還活著,還能得一處僻靜之處無人叨擾,那我會種這樣滿院的梅花,放一池清水,將師弟贈我的這朵雪蓮放在梅花樹下、清水池中。」
「來年師弟若是還尋到了心悅之人,仙尊合籍大典必然舉世同慶,我也會備上厚禮,前往落月慶賀。」
謝折風氣息漸沉。
他雙拳緊握,手背之上青筋暴起,竭盡全力壓抑著。
安無雪已經轉身往屋內走去。
他看到安無雪漸行漸遠的背影的那一刻,終是潰不成軍。
他什麼都忘了,什麼顧慮也顧不上了,幾步上前,猛地抓住對方手腕。
安無雪本以為該說的已經說完,今晚到此為止。
可謝折風氣息驟然將他環繞,那人掌心溫熱覆上他的手腕,竟然用上了仙者靈力,將他拉至門邊,按在未開的房門之上。
他修為已經恢復,卻仍被那人高了一個境界的靈力死死壓制,動彈不得。
寂靜被打破,四周的寒桑花都被暴戾的靈力摧折,落下數不清的花瓣。
困困在屋內聽到動靜,似乎飛到了門後,隔著一扇門推動著。
「嗚嗚?嗚嗚!?」
可安無雪被謝折風按在門上,房門緊緊關著。
那人頃刻間便已經抓著他的手、按著他的肩,稍稍低頭看著他,將他圍在方寸之地。
冷息侵滿他的身周。
安無雪氣極:「謝折風!!!」
這是幹什麼?
堂堂仙尊,無理取鬧嗎!?
「師兄難道不知我心儀何人嗎?」
「那師弟難道不知我千年前是如何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