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靜道:「師弟隨我進屋吧,我確實有要事必須和你說。」
他就這樣轉身,打開房門,抱著困困走進屋。
一如當年。
沒有合上的房門瞬間安撫了謝折風,一句「隨我進屋」就把他識海中那和他爭鬥了八百年的心魔打趴下。
他雙眸之中戾意盡消,就這麼無聲地跟著進了屋。
房門關上。
謝折風隨手一揮,臥房四方便落下了溫暖的火精。
火精光華伴隨窗邊傾瀉而入的天光,灑在安無雪的側臉上,將明光照進了謝折風心中。
他忍住了繼續追問姜輕的衝動,說:「曲問心說了什麼?」
安無雪本就想談及此事,可開口之時,他還是滯了滯。
他該從何說起呢?
他一開始是想直接找曲問心問無情咒的事情的,結果在此之前又知道了南鶴仙尊入落月前的身份,最終得出的消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千頭萬緒,他乾脆放棄梳理,轉而反問謝折風:「今天在密牢中,姜輕和我說了不少事。剛才他在你面前粗略提了一嘴,你可有什麼想問的嗎?」
「有。」
「嗯?」安無雪洗耳恭聽。
「師兄有心悅之人了?」
「……?」
困困在茶几上翻了個身,肚皮朝上躺著,圓溜溜的眼睛先是轉向左邊的安無雪,再轉向右邊的謝折風。
「嗚……」
什麼亂七八糟的?
安無雪在謝折風的目光下,茫然而又生氣道:「仙尊,我要與你說的,是兩界大事。」
謝折風眼神輕閃。
「我……」
安無雪恍然。
從前滿心滿腦是眼前之人的是他。
他如今已經不願再碰情愛之事,這人卻成了當年的他。
天命當真是會講笑話。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乾脆不管這人,接著說:「你可還記得,除了如你這樣登位的仙尊,落月峰弟子姓名,皆在弟子冊。」
男人似是在打量他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點頭道:「是,我在弟子冊上的名字是尊號和劍名。」
——出寒。
「姜輕幾百年前在冥海深處,撿到了一個約莫一千多年前的靈囊,裡面有著些許落月峰和陣道傳承,還有一個碎裂的落月弟子玉牌。玉牌上的名字是——曲聞道。」
謝折風乍然回神,皺眉道:「弟子冊上沒有此名……姓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