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清覺得頭很痛,是那種仿佛要被漲破一樣的痛,有東西在他的腦子裡生長,他的頭骨被撐開,隨後咔嚓,裂開一條骨縫。
方才的情|潮迅速退去,黑清頭痛得恨不得用去撞牆,事實上他也真的這麼做了,只不過沒有撞上牆,而是撞到了一個人滾燙的懷裡。
“……”有人在他的耳邊說話,可他卻覺得自己好像待在水底,所有的一些都隔著重重水波,聽不真切。
胃裡出現火燒一樣的飢餓感,這股飢餓感幾乎要逼瘋他,讓他將自己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拖回巢穴,隨後讓他的僕從,將他的獵物嚼碎了,再餵進他的喉中。
剛剛破卵的蟲皇很脆弱,它需要同族的幫助和哺育,它必須獲得充足的食物和熱量,來幫助它吸收上一任蟲皇留給它的精神力。
……只有蟲子才會這麼想。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仿佛觸碰到某根被烙下鋼印的神經。
黑清忽然趴在床邊乾嘔起來,這種嘔吐感清讓他猛然清醒。
……不。
不行。
他是人。
人類不可以有蟲子的思想。
每一個在經歷過恐慌年代的軍人,曾經都接受過嚴酷的訓練。
模擬被蟲子寄生後的情形,軍部會對他們進行反覆地精神刺激和折磨,以確保在即被蟲子思想同化的瞬間因排斥而清醒過來,同時要想辦法以最快的素質殺死自己,避免體內的蟲子孵化。
一時間耳朵嗡鳴,他整個腦子都響,從內部傳來的鼓譟的聲音,幾乎要把他的耳膜撐破。
在這一刻,黑清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他不記得自己曾經死活,也不記得自己又復活了,不記得自己有一個比自己小很多歲的,愛撒嬌的愛人。
“呃……”
黑清的喉嚨里發出嗬嗬聲,他的手無意識地抓著自己的右手手腕,那裡會戴上軍部特發的自毀裝置。
但他按了好幾下,什麼也沒發生,他以為自己按上了自毀裝置,但其實只是一直在按手腕上的尺骨莖突。
黑清肉眼可見地變得煩躁起來,幾乎是用要把自己手腕劈折的力度,用另一隻手狠狠砍了上去。
但有人阻止了他。
化成手刀的那隻手,被另一隻灼熱的大手捉住,滾燙胸膛貼在他的身前, 阻攔他所有自傷的動作。
“……老婆鬆開,別怕,你已經沒事了,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