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血濺了她一臉,太監雙目猙獰,死不瞑目,啞然張著嘴。
林驚雨腿軟,膝蓋跪地軟癱下去。
耳畔是炙熱的氣息,「殺人,要往這裡捅。」
聲卻如寒夜裡的江潮,冷而畏栗。
林驚雨轉頭,風很大,夜色漆黑,蕭沂緩緩起身,慢條斯理用帕子擦去手上的鮮血,白皙的手指沾上鮮血,添了絲妖冶。
他冷然瞥了眼被嚇得臉色蒼白的林驚雨,扔下帕子落在她腳邊,而後走進廚房。
蕭沂的臉乾淨,只是手上沾了鮮血,倒是林驚雨,那血都濺起在她臉上,她撿起帕子擦了擦臉,轉頭時看見蕭沂手上端著她煮的那碗面,正準備動筷吃。
林驚雨忽而想起,那碗面被下了毒。
於是她也不顧被嚇軟的腿,慌忙起身跑過去,「慢著。」
蕭沂剛夾起面條時,一隻手出現在眼前,驟然推翻碗,面混著湯水瀉在地上,瓷器碎裂。
林驚雨輕喘著氣,她解釋:「這面有毒,方才我瞧見他下的毒。」
說著她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蕭沂緩緩擦去手上油漬,波瀾不驚頷首,「哦。」
他轉身離開廚房,木二持著劍走進院子,瞧見屍體一眼瞭然,也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摸樣。
蕭沂跨過屍體,「莫要讓血味腥了廚房。」
木二低頭,「是。」
他頭也不回走,沒在夜色之中。
林驚雨望著蕭沂的身影,「殿下還是在生我的氣嗎?」
「皇子妃莫要多想。」木二勸慰道:「殿下不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林驚雨又瞥了眼地上的屍體,那二人一副家常便飯的摸樣,看已是常態,她望著熟練處理屍體的木二,「想殺殿下的人經常這麼多嗎?」
「早些年跟隨殿下的時候,那真是如履薄冰,走一步算一步,後來殿下藏拙,害殿下的人也少了,漸漸消停,只是近日不知怎的,又冒出來幾個。」木二見林驚雨臉色沉沉,以為她是被嚇到了,於是安慰道:「不過皇子妃不必擔心。」
「我能不擔心?方才他都將藥下在我煮的面里了,若不是我及時回來,你家殿下都死了,若不是他及時趕來,我也得一命嗚呼在這。」
「墨竹軒上下都布有暗衛,只是見三皇子妃身手矯健,徒手扎倒了刺客,簡直女中豪傑。」
林驚雨勉強一笑,「謬讚了。」
「至於後來,見殿下已然出手,便沒有行動,若是歹人對皇子妃動手,我們就會在暗處用飛鏢出手。」說著,木二就拿出袖口的飛鏢,這是每個暗衛的武器,可在短時間迅速殺死敵人,「至於毒,皇子妃更不必擔心,早些藥的太多,幾乎頓頓都是毒,防不勝防,好在有趙大人在,越國擅毒,趙大人出身製毒世家,自那時起便讓暗衛在日常起居上放防毒藥,如此延續已有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