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天烏雲密布,整座皇城黑壓壓的,像是積壓著無盡的怨氣。
林驚雨回到墨竹軒,推開屋門,卻見榻上無人,她慌忙跑出去撞上木二,捉住他問。
「殿下呢,殿下怎麼不見了。」
「皇子妃走後不久,殿下就醒來,此刻去了慎刑司。」
林驚雨又氣憤又擔憂,「慎刑司?他病得那麼厲害,慎刑司那個地方極苦極冷,簡直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
「殿下執意如此,怕是屬下與皇子妃的話被殿下聽去,皇子妃不知,您走後,殿下那一臉恨意的模樣,攔也攔不住。」
是呀,殺兄之仇無法報,蕭沂的恨難以宣洩。
林驚雨不放心道:「我去看看。」
她望向外面淒涼秋色,抬腳步入。
慎刑司光線昏暗,潮濕逼仄,蟑螂鼠蟲橫行,穿梭在屍體殘肢與腐敗物之間,冰冷的刑具之下,犯人慘叫連連。
慎刑司地處偏僻,飄蕩厲鬼魂魄,陰氣太重,常人皆避而遠之,就連歷代皇帝來此也少之又少。
「參見三皇子殿下。」
張竹允俯身一拜,「臣皆已打點好,刺客就在裡頭。」
「嗯。」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
張竹允微微抬頭,地上腐敗的污水髒了衣袂,男人衣著單薄,更顯清瘦,他臉色蒼白得不像話,可眼中恨意洶洶,如鷹似劍,散發磅礴氣勢,叫人望而生畏。
張竹允道:「這是唯一的活口,亦是此次刺殺的主謀。」
「主謀?」
蕭沂一頓,輕蔑低低笑出聲,因風寒,好聽的嗓音濃厚,他收笑唇抿成一條溫和的線,雙眸在火光下清潤,白袍挺拔,叫人感嘆公子世無雙。
下一刻,修長白皙的指握著帶刺的刀,狠狠扎入刺客大腿,刺客慘叫,鮮血濺了一道,他溫潤如玉的臉如惡鬼,在地獄低嚀。
「你背後的主謀,是誰?」
刺客重重喘氣,「何來背後主謀,我從來都是想殺狗皇帝!狗皇帝滅我靖國,不殺他天理難容。」
他又一刀捅下,「為何要殺太子,是否故意為之。」
「鬼知道誰是太子,人那麼多,殺一個算一個。」
「太子當時身在營帳一里之外,若目標是皇帝,為何派來殺太子的刺客身手皆高於營帳刺殺的刺客。」
蕭沂問,刺客不語。
他不慌不忙,有的是耐心與刺客耗,他摸著刀子冷然道:「靖國皇族躲藏得隱蔽,可再隱蔽,人經過總會留下痕跡,大梵山東邊的那個村莊,全是靖國皇族是吧。」
刺客神色一變,緊張地扭動。
蕭沂恐嚇:「從現在起,你若再說一句謊,本殿就殺一個靖國皇族,到屠光了為止,不過,這得看你說多少句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