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雨抹了抹眼淚,哭得梨花帶雨。
「母后覺得,殿下現在還會聽兒臣的話嗎?」
林驚雨哭得皇后更是頭疼,皇后揉著腦袋煩躁道:「罷了,罷了,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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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內,院中池塘水清淺,紅細魚圍著水草打轉,樓閣處小曲吳儂細語,軟得人如踩雲端。
推開梨花雕門,靠窗處竹影晃動,煙霧繚繞,一雙黑沉清冷的雙眸迷離,微微眯起,男子白袍上的墨竹如在宣紙上精筆刻畫,散在榻上。
一隻修長白淨的手指握著煙架,門開時,他目光幽幽望向來人。
蕭辰笑著走來,「三弟,二哥尋得這行宮不錯吧。」
煙霧輕輕一吐,男人緩緩仰起身,撥開煙霧,露出一張溫潤清俊的臉。
蕭沂勾起唇,「有勞二哥了。」
「這沒了妻子管束啊,就是快活,以後跟著二哥,二哥讓你知道什麼是快活。」蕭辰拍了拍蕭沂的肩,轉身對唱曲的歌女道。
「換個彈琴的,我三弟最喜歡琴了。」
蕭沂道:「多謝二哥。」
「說什麼謝,我們可是兄弟。」蕭辰坐下,抬了抬手,侍女取了菸斗過來,給他點上,「恩恩怨怨何時了,咱上代的恩怨就讓它過去吧,我們兄弟倆以後要和和睦睦。」
蕭沂抬手讓婢女退下,親自替他點菸,「二哥所說,正是三弟所想。」
蕭辰一笑,「哎呀,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三弟如此有趣,比起大哥,我還是覺得我跟你才是好兄弟。」
二人開懷大笑,迴蕩整個閣樓。
門口有侍衛不停走動。
蕭辰放下煙,「二哥還有事,先行走了。」
他走出門,那個侍衛向他拱手。
他掃了一眼道:「有何事。」
「殿下,現在坊間都在傳我們先前誅滅叛軍的那支軍隊從何而來。」他聲音逐漸支支吾吾。
蕭辰不耐煩道:「說。」
「坊間傳,殿下早已暗中豢養私兵,意欲謀反。」他靠近道:「我們在陛下身邊的暗探來報,陛下大怒,已著手監察司暗中偵查。」
蕭辰捏緊拳頭,骨節作響,「豈有此理,若不是我率領軍隊,他現在指不定已葬身大梵山,父皇啊父皇,在你眼裡我從不是你的兒子,你沒有一日不猜忌我。」
他目光逐漸變冷。
「既然如此,本殿何不反了,告訴林緣君,叫她加大藥量,趁父皇歸西,攻上太和殿。」
那侍衛看向屋內的人,「那三皇子呢,朝中已有不少人支持他,就算前陣子他與張尚書大打出手,但林相和齊家之力,依舊不容小覷。」
蕭辰不以為意,「林相一貫中立,本就搖擺不定,因前陣子那檔子事,祁王妃與祁王要鬧和離,林相應是不會再助他。」
他看向屋內昏昏欲睡的人,「況且,你看他如今的樣子,還能跟我斗嗎?」
「屬下總覺得三皇子沒有那麼簡單,他心思縝密,興許現在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