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的內心都擺在了明面上,江也覺得,自己要是不說幾句,這個白毛小子遲早要把自己憋死。
就在剛剛這白毛小子還給自己誇下海口了呢,要是白毛先垮了,那多沒意思。
植宿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的臉色扭曲,「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對我說教——」
「你是悲觀主義者嗎?」
「啊?」
江也的思維太跳脫,植宿剛醞釀好的情緒又被對方擊個粉碎。
江也的下一段話和上一句話沒什麼關係,「人與人的關係不只有依賴和被依賴,你是一個主體,主體和主體之間也可以互相承認和平等尊重啊。」
「如果這些最基本的都不存在於你們的這段關係里,那——你要好好想想咯。」
江也的語氣輕鬆,儘量不讓對方有被自己說教的感覺。
植宿的這些東西與江也無關,他自然不會去感受植宿那份感情的重量。
植宿捏緊拳頭,低著頭,抬眼狠戾地看著江也,「說夠了沒有。」
這種被人扒開衣服評頭論足的感覺,讓植宿無地自容。
他和沈知聿怎麼樣,跟別人無關。
「我剛才說錯了一句話,我要向你道歉」,江也的語氣緩了下來,聲音很輕,「你不是被沈知聿精神控制了,是你們在互相控制。」
這句話,讓徐側也不由得朝江也看去。
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江也的側臉,他的思緒隨著江也說出來的那句話,又回到了自己的記憶深處......
——那裡有一座記憶宮殿。
...
江也突然的道歉,和後面那一句仿佛是發自肺腑的話語,打得植宿暈頭轉向。
他在這裡學了很多罵人的話和殺人的招,但此刻對著江也都使不出來了。
江也那些的言語,就這麼輕飄飄地化解了植宿的殺意。
但是,植宿還是很不甘心。
江也和他才認識多久啊,憑什麼,憑什麼比沈知聿還要了解他?
沈知聿就從來沒有對著植宿說過這些東西,沈知聿只在乎他自己。
「......你是怎麼做的?」
植宿的聲音很低,江也從中聽出了對方情緒的低落,但壓在那消極情緒上的,還有一種名為「決心」的磐石。
「自我」,江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忍住了想要薅一把對方頭髮的欲望,「以個人意願為中心,去做你自己。」
植宿的胸膛一直在上下起伏,呼吸也不平穩,江也的聲音一直在他的腦子裡迴響。
江也看著仿佛有著躁狂症的少年,能感覺到對方一直在忍耐著對自己的——
殺意。
他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太欠揍了,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