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侃是懦弱的。
即使賀侃曾經勇敢過,但現在的賀侃就是懦弱的失敗者。
徐側一想到自己曾經這麼地警惕賀侃的存在,他就覺得自己很幼稚,很蠢。
如果只用喜歡一個詞語承載以上的所有情緒,那也太沉重了。
單憑喜歡一個詞,真的能夠表達現在的徐側嗎。
如果徐側是「喜歡」江也的,那比喜歡更加重的詞又是什麼。
他達到了嗎。
徐側活了快二十年,除了和錫安搶占這具名為徐側的身體主導權,就是在想怎麼能夠活下去,而且走得很久一些。
理論知識他可以背,但是涉及到感情的不行。
深入地剖開自己的內心,竟讓徐側有一種從單細胞生物進化到多細胞生物的豁然開朗的感覺。
如果自己對於江也是喜歡的,那麼喜歡的反義詞是什麼。
是不喜歡。
徐側他不喜歡江也身上有著別人的印記,他不喜歡那個吻痕。
礙眼,太礙眼了。
好像自己很珍惜很想要的東西被人打上了一個記號。可是這明明該是自己的啊。
有時候徐側在自己的心裡把江也定義為「一個東西」,但這只是一種代指而已,事實和代稱有一個本質的區別——
江也是人,不是物體。
為什麼一個人會對另一個人有著占有物品一樣的情緒,這是源於什麼呢,是因為「喜歡」這個詞嗎。
可是「喜歡」到底是什麼樣的,是什麼意思呢,他不懂。他不明白。
徐側想知道原因,這份心情的由來他也必須知道原因。
他像個剛出生還不能用語言或者具體的行為表達自己的嬰兒,只能遵循著本能發泄自己迷茫又無助的心情。
他是從賀侃口中知道了喜歡這種東西,但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表達「喜歡」。
這種被一層霧蒙住的感覺太難受了,喘不過氣。
每到面對江也的這種時候,徐側才會有一種自己不是自己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不完整。比起正常人,自己似乎缺失了什麼。
他和江也之間隔得很遠,這不是徐側第一次這麼認為了。
就算□□上離得很近很近了,但是他總是感覺江也離自己很遠很遠。
如果有一天,江也真的離開了永無島,徐側他要怎麼去找到江也。又要怎麼去到江也的世界。
這一刻,徐側竟然產生了一個非常自私的想法。那就是把江也困在自己的身邊。
這不是最好的結果,也不是這一份「喜歡」的終點,甚至會讓他們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
他和江也就像在一個裂谷兩岸的人,根本沒有辦法走到一起。
但困住江也,他總能在身體上靠近對方。
否則,徐側不敢想像江也真的走了之後,自己會有多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