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撮人就這麼端著酒杯,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看著徐靈鹿,有些並未參與的學子尚不明白狀況,但玩飛花令在他們的聚會上很常見,所以也向徐靈鹿的方向看過來,等著他開令。
徐靈鹿瑩白的左手托著一支楓紅的紙鶴,嘴角輕輕上揚了一下,右手端起旁邊的酒杯,一飲而盡道:「我從小在山野長大,不會作詩,怕是要掃諸位的興致了,飛花令如此高雅的活動,我就不參與了。」
眾人哄鬧起來,在他們的聚會上,玩飛花令是常事,即便一時自己做不出詩句,也會背涌一些,如此直白的拒絕還是第一次。
「我義兄從小隨師父在山中修道,不懂我們這一套,你們別為難他了,我來開令。」徐俊崇的話看似是在為他打圓場,實在唇角那一抹得逞的笑意,徐靈鹿看的一清二楚。
說完他做了兩句以雨為題的詩,雖然只是普通的遣詞,沒什麼特別的韻味,但有了徐靈鹿對比在前,竟也顯得有幾分驚艷了。
有了這一茬,那群自視甚高的學子和公子哥們仿佛抓住了由頭,什麼有辱斯文,鄉巴佬,在不遠處用徐靈鹿恰好能聽見的音量,各種陰陽怪氣,冷嘲熱諷。
徐靈鹿本人倒是一點也不在意,任他們說。
徐俊崇卻像是怕他委屈,一直小聲的和那些學子們解釋,說他從小沒讀過書,也很少接觸讀書人,才會如此,不僅半分作用沒有,反而越描越黑,就差把『他確實是個鄉巴佬,說不定大字都不識一個』寫在臉上了。
徐靈鹿無視大廳吵吵嚷嚷的聲響,專心的折著紙鶴。
身後的喧鬧卻忽然有了一瞬的寂靜,接著又響起一片驚呼,徐靈鹿聽到他們似乎是在說什麼魏大人。
他回過身去,雅間的房門被打開,前幾日在靈霧山腳下見過,還滴滴快馬送他去徐府的那位大人,正從雅間裡面走出來。
魏鏡澄微微點頭,對著在場的學子們打了招呼,示意大家不用行禮,繼續自己的活動便好,而他則走向了徐靈鹿的方向。
一張張帶著精美紋飾的彩紙,被徐靈鹿素白的指尖疊成鶴的形狀,在古樸的木桌上擺成一排,此刻他專注的看著欄杆外面的靈霧山。
「那日忘了問,對於靈霧山近來的異狀,徐天師如何看待?」魏鏡澄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我覺得她,似乎有些委屈。」徐靈鹿沒有轉身,輕聲的答了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