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仙人的面孔不再慈祥和藹,甚至有些猙獰,在夢中疾言厲色的警告他,伐木不可停下,否則就要遭到反噬,會讓他家破人亡,李賦嚇得趕忙在夢中說出了停下伐木的緣由,結果夢中的仙人竟然讓他放火燒山。
放火燒山,被抓住了可是要坐牢的,李賦現在的財富早就夠享用一世了,何必去冒這個風險,即便神志被操控,他也有了很深的疑慮。
於是他便再次虔誠的給財神像上了香,告知自己不能燒山的緣由,沒想到這香焚完之後,李賦心中不知哪裡湧出的一股怒氣,覺得靈霧山處處與他做對,為什麼要降下大霧,阻止他進山伐木。
擋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既然是山先不仁就不能怪他不意。
說到這裡李賦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無比後怕,好在那天下了暴雨,將火把全部澆熄了,不然怕是真的要鑄成大錯,那現在的他就不是在大理寺堂中被問話,恐怕早就被刑部收監了。
這事情聽起來萬分離奇,魏鏡澄沉默了一會,又問李賦,是如何意識到自己中邪了。
李賦從懷中摸出一張精心保存的符紙,說那日找回來的木客中,有一位手中捏著一張符紙,他一見這符,仿佛迎面被人潑了一盆冷水,里里外外醒了個透徹,再想到自己之前做下的事情,簡直像是中了邪。
現在細想起來,那些財神指點的生意,也沒賺多少錢,放在平日,他根本不屑去做,可那段日子卻覺得賺了大錢,想來是財神像和香燭有問題,他從木客手中將符紙買了下來,日夜不離的帶在身上,財神像和香燭也已經被他束之高閣了。
魏鏡澄看了一眼那符,正是上山那天,徐靈鹿給他,讓他發給官兵們的。
後來院中的木客集體發生癔症,官兵們上去壓制,大概是那時掙扎之間,被那木客拿走了符咒。
「清心咒起了作用呀……」徐靈鹿默默念叨,「那些香燭居然可以操控人的夢境,確實問題不小,我能去看看那香燭和神像嗎?」
「我來尋你就是為了此事,想請你去看看神像和香燭。」魏鏡澄點點頭,回到,「已經與李賦說好了,隨時都可以去。」
「那就明日吧。」天氣越來越冷了,小天師怕自己徹失去出門的勇氣。
「好,那明日上午我來接你。」魏鏡澄手掌在自己的大腿上輕輕搓了搓,綢緞的手感輕柔,他的心情卻很焦灼。
好像公事說完了,他與徐靈鹿之間就再無話可說,魏大人認真的在心中找著可以聊得話題。
但閒聊這件事,在他以前過的二十多載歲月中似乎鮮少發生,並沒有什麼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