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男子十六周歲便算是成年了,成年後必須束髮戴冠,帽子或頭巾,在家中或於親近之人見面時,可以半束,但全然放下來是沒有的,就連皇帝也得每天花一刻鐘仔仔細細梳好了頭才能出門,能這麼隨意出現在貴族宴會上的就只有一個人,欽天監的監證黎玄辭。
黎玄辭一露面,剛才還在小聲討論徐俊崇德行的人,立刻鴉雀無聲,於徐靈鹿出現時,大家那種陌生含著猜測的眼神不同,在場的人大概除過徐靈鹿都認識這位監證大人,可沒一個人敢上前搭話,甚至連個打招呼的人都沒有。
黎監證就像是周身自帶結界一般,把整個世界都屏蔽在了外面。
他悠然的在宴會桌旁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竟成了全場第一個上桌的人,看了幾眼桌子上準備的餐品,興致缺缺,隨後黎玄辭側過身子,專注的開始盯池塘邊那個像個大白兔子一樣的徐靈鹿。
哎呀,那孩子正扒了幾根野草逗錦鯉呢,真可愛!
心裡這麼想著,黎玄辭就覺得自己左手的無名指又是一陣發燙。
他左手的無名指上有一枚艷紅色的龍型胎記,此刻那胎記竟然動了起來,繞著他的無名指遊了兩圈,然後張開嘴巴,露出兩顆小小的尖牙,一口咬在了黎玄辭的指腹上,咬的他手指一陣發燙。
「他那么小,我就是看他可愛想收個徒弟。」黎玄辭在心裡默默安撫胎記。
「吼!」我才不信!你就是喜歡可愛型的!肯定是因為我現在大了,你不愛我了。
胎記在他心裡吼了一嗓子,黎玄辭默默按了按小耳朵,震得耳朵疼,然後斷開神識,把胎記關進了小黑屋。
紅色的小龍抱著他的指尖瘋狂磨牙,黎玄辭袖子一甩,徹底把左手遮住,然後打算起身去池塘邊找還在玩錦鯉的小可愛。
他身形還沒動,好不容易恢復了熱鬧的會場上,再次安靜了,眾人望著一身黑底金暗紋,帶著鎏金髮冠出現在入口處的魏鏡澄,又沉默了。
今年的寒食節過的未免有些刺激了吧,連這位都出席了嗎?
短暫的寂靜之後,場中的人又哄然熱鬧了起來,按著家世的排位,一一上前給魏鏡澄行禮招呼。
參與宴會的子弟們雖然都是官家子弟,但自身的官職並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