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劈得極深,從刀口中甚至隱約能看到臟器,想來應是她被劈中之後,忍著劇痛撞開了門柱,才徹底斷了氣息。
繞過影壁進去,縣令滿臉是血,手持長刀瘋瘋癲癲的站在院中,仰首邊笑邊哭,「報應,都是報應,全是我的報應。」
說著便將還在滴血的刀刃搭在自己脖頸上毫不猶豫的劃了下去,鮮血瞬間噴涌而出,昌余縣令見事情敗露,竟然自戕了。
見他已經沒救了,徐俊華和魏鏡澄分別帶人進入堂屋和後院搜查,陸續又發現了好幾具屍體,應該都是縣令的家人和家中的僕役,俱是被刀具劈砍致死,或仰或臥死狀悽慘,看的眾人心中發涼,沒想到縣令竟然如此喪心病狂,自己滅了自己滿門。
這些人大約都參與了縣令做過的惡事,所以才被滅口了,地獄般的場景讓人想起剛才縣令自戕時口中所說的報應。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一旦做了惡事,總有被清算的那一天,可那些被他們傷害的人又何其無辜。
後院西廂房中還有一個正在燃燒的炭盆,裡面滿滿當當全是灰燼,魏鏡澄用刀尖撥弄了幾下,裡面有幾段還沒燃盡的細繩,像是裝訂書冊用的細麻繩,這些被燒掉的東西,應該是帳本,名冊之類的證物。
他們早就猜到一個小小的昌余縣令不可能有如此大的權勢,背後勢必還有人支持,現下他將家人下仆滅口,自戕而死,燒毀所有證據也印證了這一點,這事還得繼續查。
將縣令的手下和老鴇們扔進縣衙大牢,一行人回到宅院已是深夜。
昌余縣的事情,比他們想像中的要複雜許多。
明月樓的事情還一片撲朔迷離,整個贛州的關係網也需要詳查,還有那些從花街上解救出來的女子,要如何安置亦是個問題,每一件都足夠讓人焦頭爛額,徐靈鹿他們顯然暫時還不能離開昌余。
可沙洲那邊的伴星越來越紅了,黎玄辭終是放心不下,下了決心要自己先去沙洲,除了要去解決沙洲的問題之外,他總覺得似乎那裡對他指中居住的東西有著什麼機緣。
見他如此,徐俊華和魏鏡澄只好調派一些人手護送他過去,徐靈鹿也不放心,將符咒和丹藥分出一些把黎監證的包袱塞得滿滿的才放他離去。
黎玄辭星夜趕往沙洲,魏鏡澄和徐俊華去查贛州的關係網,徐靈鹿則被分派到看著花少梁和安頓那些青樓女子的活計。
第二日一早,他帶著王蝶兒和幾名捕快又去了花街,將整件事情給那些姑娘們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