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里正面色一白,這群人里雖然拿刀的他也怕,但最怕的還是這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公子,驅使紙人那神鬼莫測的手段,看起來是有真本事的。
「我剛才問了鶴沙的水君,他傳音過來說,之所以一直發水就是因為你們這祭品沒送到他心上。」徐靈鹿說著從百寶囊中掏出一疊符紙放在木桌上,「他托我在人間幫他選幾個合意的送下去。」
「若你們把水君想要的人送去,那這鶴黃的滔滔江水和你們村中所有人的屋宅性命都包在我身上,如何?」
老里正一時猜不透徐靈鹿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便沒有接話,只是警惕的盯著他。
徐靈鹿也無意跟他耗下去,衝著敖玄使了個眼色,「水君大人可是等不及了呢。」
案桌上那疊空白的符紙上忽然浮現出金色的龍紋。
龍紋一閃,整疊符紙便從桌上飛了起來,豎直著懸停在空中,像是在尋找目標。
徐靈鹿的嘴唇以肉眼幾乎不可辨的幅度細微的翕動了幾下,符紙在空中打著旋飛了幾圈,然後四散開來。
老里正和進門的那幾個大漢,有一個算一個,每人身上都貼上了一張符。
「這是什麼鬼東西?!」一個大漢沉不住氣,高聲叫嚷著伸手去揭胸口的符紙,手將將碰在符上,就被燙的一個哆嗦,哀嚎著縮了回去。
其餘的人見他如此也不敢再去碰身上的符紙,只能憤恨的瞪視著那個面容俊俏的年輕公子。
「都看著我幹什麼?」徐靈鹿輕笑一聲,站起身來,「水君已經選好了人。」
說著走到老里正面前,指著他胸口帶著龍紋的符紙說,「里正大人,準備準備,祭江吧。」
被貼上催命符的人面面相覷,都遲疑著沒有行動。
「怎麼?!」王蝶兒的語氣很有一股胡攪蠻纏的勁頭。
剛才聽著那老頭子說已經沉江了好些女子,她都快氣炸了,礙著公子一直沒出手才隱忍至今,現下一定要出出這口氣,「都是男子漢大丈夫的,剛才說的大義凜然,犧牲一個就能救全村,現在只要犧牲了你們幾個就能救整個鶴黃不再受水患之苦,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們有如此大義不會不願意吧?」
老里正一生最要臉面,不然也不會為了洗脫自己的罪名給被沉江的小月潑一盆與外男私奔的髒水,此刻被一個丫頭架在火上烤,也不得不暫且應下,再做打算,「若這位官爺真能保一方水土平安,那老夫萬死不辭。」
就這老爺子,估計在江里泡上十天半個月,全身上下都泡軟了,嘴都還是硬的,徐靈鹿在心裡吐槽。
既然話都出口了,就沒了再迴轉的餘地。
剛才還走路帶風的老里正,這會腿腳也不利索了,找了根拐杖才顫顫巍巍的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