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練,反正我已經打了,你再說都沒有用了。」祁漢移開眼,聲音堅定,「我只後悔沒有早點開始打。」
「你這是不想保住你的手腕了。」
「教練,我已經25了,這個年紀的職業選手大多都已經選擇退役了,我將來大概也沒什麼機會再回到賽場了,你就讓我放肆這一回吧。」
「你……哎……」
高教練狠狠地嘆了一口氣,摸了一把頭頂少得可憐的頭髮,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丟下一句:
「回國之後,我拖著你跟柯遠去燒個香,拜拜佛。」
病房內。
「隊長。」柯遠抱著遲嶼洲的腰不撒手,「明天讓我上場吧,你幫我勸勸高教練。」
但遲嶼洲在其他事情上都很依著他,事關他的身體健康卻異常固執,哪怕他多次說明他是用手去比賽不是用腳,他仍然無動於衷。
「你都沒有達到出院的標準,只能待在醫院裡靜養。」
柯遠一看有希望,忙說道:「我在網上查了,骨折三天就可以出院了,這樣算算,其實也沒差多少。」
「不行。」遲嶼洲將腰間的手拿下來,斬釘截鐵地拒絕。
接下來,無論柯遠使出渾身解數,遲嶼洲就是不為所動,柯遠知道他這是鐵了心沒商量了,見時間太晚了,也不敢耽擱遲嶼洲太晚睡,短暫地放過了他,仰面躺在床上滿臉惆悵。
雖然知道大家都是為了他好,但是那麼多個日日夜夜的訓練和比賽都堅持過來了,卻在最後即將通關的比賽缺席,怎麼能甘心呢?
所以他得想個辦法才行。
柯遠忘記了他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但他這一醒來,天以大亮,窗外的樹木鬱鬱蔥蔥,還有活性的陽光直射下來,細碎的打在窗邊。
而簡易的陪護床已經摺疊起來放在了窗台下,房間裡已經沒有遲嶼洲的身影了。
柯遠看了眼時間,已經近中午了,距離比賽開始只剩下幾個小時。
而他想要去比賽,這幾個小時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他昨晚想得很明白。
第一,他想去比賽,並且能保證自己不會拖後腿。
第二,在止痛藥的生效期間,腿上的疼痛也不是那麼讓人難以忍受,他相信他可以完整地打完全程。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進來的人有些陌生又眼熟。柯遠很快就認了出來,就是只跟他見過一次面的遲嶼洲親哥。
「醒了?午飯想吃什麼?」遲承斐吃了吃嘴角,想讓自己的模樣看上去不那麼嚴肅,儘可能地和藹可親一些,見柯遠剛剛望著窗台下發呆,又幫忙解釋著,「他接了個電話,剛走一會兒,等比賽結束後會立即趕過來。」
因為跟遲嶼洲的關係,所以柯遠跟他的家人相處起來總會有些尷尬和不自在,總有種醜媳婦兒終於見公婆的錯覺,但現在他也顧不了這麼多了,他低下頭沉默地做好心理建設,然後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猝不及防地喊了一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