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顏六色的人群伴著鈴鐺聲逐漸走近,人們的歡呼聲也跟著逼近,鼓聲熱烈樂聲歡樂。葉憫微在所有鼎沸的嘈雜聲中,依稀分辨出了金穗子的聲音。
那應該是一枝木杖上的金穗子,它們正在搖曳相擊,將會隨著鼓樂的高潮飛入空中,一瞬旋轉散開,發出簌簌的聲響。
葉憫微怔愣之時,那花衣服的少年少女就從她的面前走了過去。他們喜悅的面容,他們手裡高舉的鈴鐺,旋轉的繽紛衣角,一一從模糊到清晰再歸於模糊。
這一刻,葉憫微不知被什麼所驅使,從乾坤袋裡拿出她的視石,戴在鼻樑上,轉頭看去。
一瞬間融化在這個世界所有色彩里的事物清晰得纖毫畢現,漫天煙火下人們被照亮的臉龐,他們高舉的雙手,眼裡的熱切,絢麗華美的花車,喜氣洋洋的樂匠們,赤膊的鼓手。
還有站在花車頂端的那個人。
他穿著一身藤黃的繁複精緻的衣衫,垂穗的金色銅製面具遮住他的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上挑的美麗鳳目。手裡的木杖雕刻精美,頂上有一座金制小神像,蓮花座下垂下一尺長的流雲形金穗。
正是她在崇丹山上,見他從夢魘中召出的那隻木杖,它的原身居然是金神節的祭杖。
那隻木杖果然在他手裡旋轉揮舞如飛,仿佛他有駕馭它的神通,又仿佛那木杖是聽憑他調遣的骨骼血肉。他在那高高的台子上如履平地,身姿如游龍肆意而熱烈,煙火照得他的面具與手杖炫麗而閃耀,仿佛他在那一刻真的神靈附體。
周遭的觀眾高聲歡呼著,葉憫微只是在鋪天蓋地的暈眩里,抬眼看著他。
——那天晚上你跳的是什麼舞?
不久前她曾這樣問過溫辭。
——此地曾有一些壯觀的古寨儺舞,如今早就消亡。於是我在記憶中儺舞的基礎上,又改編成此祭舞。
他這麼回答道。
——你很喜歡樂舞百戲?
——那是自然,哪裡有熱鬧的節日慶典我便去往哪裡,一年有三百六十五日,九州之內各地節日何止三百六十五,日日都能尋到熱鬧去處。若不是因為要陪你找魘獸……啊,就算不是陪你尋魘獸,我原本也打算來這裡參加金神節的。
高台上的神靈舞蹈之間,仿佛低眸看了她一眼。就像溫辭同她說那些話時,看著她的神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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